女人在極度的錯愕所帶來的劇烈心跳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而那掛在牆上的鍾表也已在不知不覺當中走到了下午的三點十分。
天,陳雅潼沮喪地坐直了身子,宿舍窗外投射進來的一束陽光正照在她一雙瘦削的腳掌上,分別將十片晶瑩剔透的指甲添上了金黃色的光彩。
一向驕傲的她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要不怎麼她的手機正播放著一首由關淑怡傾情演唱的“忘記他”呢?那曲調可比鄧麗君原版要更加淒愴,更加萎靡得多。
“忘記他,等於忘盡了歡喜。”
“等於將心靈也鎖住,同苦痛一起。”
“從來隻有他,可以令我欣賞自己。”
“更能讓我去愛,將一切平凡事,變得美麗。”
陳雅潼連忙將歌聲給關掉,然後揚起那纖細的玉指不停地梳理著淩亂的長發。
忘了是有多久,沒有睡過這麼沉、這麼死的午覺了。整整兩個小時的光陰就這樣在虛實難辨的境地裏流逝,她根本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幻境。就連夢境裏發生過的一切,她差不多都忘得是一幹二淨了。
“欺負人沒有看過電影是嗎?不就是‘墮落天使’嘛!還真以為自己看了墨鏡王的幾部片子,逼格就不知高到哪裏去啦?明知道我都是‘阿姨’的人了,那才是我的青春呢。”
回想起墮落天使的情節,給人的第一反應就不是那麼的暢快。那是一個關於殺手的故事,而這個殺手的身邊卻有著一個不曾會麵卻深愛著他的女人。
這個女人為了了解他的一舉一動,不惜將他丟棄在垃圾桶的雜碎一點一滴地攤開,然後在一個個寂寞難耐的夜裏,琢磨著這些垃圾會帶來什麼不一樣的過往……或者可以期待的信號呢?
女人就這樣一邊用手去解決生理的空虛,一邊任由想象力去填充這些虛空。
你不是黎明,我也不是李嘉欣。
但是……
陳雅潼還是不免露出了一丟丟失望的神情。
“他還會回來的。”
忽然,師父瘦削的身子出現在了孤兒院的宿舍門前。這讓陳雅潼不禁從沮喪又拉回了現實裏來了。
“師父,我……我是不是失態了呢?!”星塵搖搖頭,一副忍痛割愛的樣子。
“你不止沒有失態,反而是我們孤兒院的驕傲。不愧是我的愛徒呀。”
星塵的褒獎,讓陳雅潼巴掌大的瓜子臉滾燙的不行。仿佛在他的眼裏,女人永遠隻是那個離家出走的十二歲少女。這二十餘載的春秋,也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
“我……我怎麼啦?我隻記得我被帶上了車子以後,好像看到了一些之前沒有見過的奇奇怪怪的玩意兒,然後……然後就醒了過來。現在腦殼還疼呢!”
陳雅潼嘟囔著唇瓣的樣子,簡直是一個坐擁禦姐身姿、蘿莉麵相的完美女人。
“歌海告訴我你是他見過最有天分的女人,你知道他的嘴巴一向很損。”
天分?我能有什麼天分呢?難道迎合你狂拽炫酷屌炸天的神氣,就是你眼裏的天賦嗎?那你何不如花錢去酒吧點幾個小姐,她們還更專業更耐心呢!
不過……仔細一想,這個男人似乎在夢裏一直盯著自己的身子、臉蛋看,而她的身邊卻隻有她的師父才知道她依然是一個純潔的女孩,難道男人口中的天分是這個?!
“師父,我能有什麼天賦呢?我隻是喜歡這兒,喜歡跟師父、孩子們呆在一塊。履行我的職責就夠了。就算他可能對我有點兒歹意,他好歹也是一個已婚人士了吧?我不可能屈身給他當小妾的,好不好?”
星塵“撲哧”一笑。
這個世界的千變萬化,還真應了這個毛頭小夥前世寓言的那樣,沒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他都沒有當真呢,陳雅潼卻小鹿亂撞了。
“你知道他是一個不會缺少女人的男人。而他口中的天分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那麼齷齪。而是你解構‘碧血之眼’的迅速反應,並在第一時間掌握他的規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這是仙人都辦不到的事兒,明白嗎?”
什麼是碧血之眼呢?陳雅潼隻有一頭霧水的份兒了。
因為星塵也不知道那個臭小子到底讓她領略了什麼風姿,隻知道她回來的時候是被他打橫抱“送”回來的,就連他們有沒有一腿,星塵也不知道。
她確確實實上了男人的車,而她似乎也沒有吃虧地睡了一場難得的好覺。光是這些,就足以讓星塵羨慕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