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穎不明白,是誰打算對她痛下殺手。二十出頭,正茂風華,她能得罪誰招惹這麼大的仇家。如果說,是情殺,那就更加荒謬了。該不會是像電視上演出的情節那樣,背地裏有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男人愛她愛的是不能自拔,然後他的情人懷恨在心,一氣之下動手殺人吧?
不,不會是這樣的情形。即使是“暗屬性力量”的蔓延,仍然對發展對象樹立著苛刻的標準,才能邁入那個對立的陣營裏。除非……
除非這個“神秘莫測”的人對自己的情況相當了解,否則不可能尋找到下手的機會。可是,她願意深交的對象,又怎麼會對她心生歹意呢?
盡管陸穎在男人的庇護下,始終逃過了一劫。可是,這不也是意味著放虎歸山嗎?一時間,她的腦子混亂的不行。
“陸小姐,好戲,才剛剛上演呢。不如,咱們來玩玩兒猜謎,你看怎麼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找我之前呢,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做足了兩手準備以及思想鬥爭。像我這樣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又沒有什麼活動的人,既不上朋友圈,也鎖著空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所以,你來找我,是通過別人的描述,我說的對不對?”
陸穎不得不佩服曹先生無比靈活的腦筋,似乎她腦海裏的一丁點兒沉浮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想要找到他、了解他,委實不是一件容易事兒。他不像這個時代裏任何的一個男人,連說話的語氣都在不經意間拴著俯瞰大地的優越感。她的確是通過他人之口才得到的消息,而這個“他人”,也不是外人,恰恰是他的哥哥。
如果不是得到哥哥的鼓勵,那麼,她真的沒有把握該如何去掙脫滿身的束縛,如何展翅高飛……
可是,這又與這一次的“襲擊”有什麼關聯呢?
“我可以不告訴你,是誰將你的消息透露出去麼?”陸穎輕輕地咬著菲薄的唇瓣,這是她最後的一絲倔強。
“實際上,即使你不說,我也猜到是誰了。不過,我誰也不怪。再說了,像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出眾的女孩子喜歡我,那可真是三生有幸。我怎麼會蠢到拒絕幸福來敲門呢?”
曹浩然好不容易才在這個女孩子麵前正經一點兒,不時又恢複了那玩世不恭的輕佻。這倒苦了一直將心弦繃緊的陸穎了,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兒就像坐在過山車那樣跌宕起伏。真不知道跟這樣的男人過日子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我才不想跟你胡扯呢,這跟我遇襲有什麼關係啊?!真是的!”
陸穎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不會再有什麼秘密可言了,但是,不管女孩子怎麼變,始終還是在情感裏被動的一環。她做了這麼多,也籌備好了鮮花……為的,就是等男人先開口,先動容。可是,現在的效果看上去又不是那麼的理想,是嗎?
等等……
又是在男人輕描淡寫地談笑間,她似乎又在那稍縱即逝的“疏忽”裏感受到了那一絲弦外之音的意味。
當幸福來敲門……
她似乎已經在心裏描繪出一個十分親近的人的輪廓。
怎麼會,怎麼會是她!不該,不該是她才對……
如果,真要按照陸穎自己想象的那樣,這可真是可怕的不得了的事情。
“你現在知道這跟你遇襲有什麼關係了嗎?”曹浩然再度舉起杯子,一飲而盡,那高高的茶杯已經空空如也了。
“我……我還不知道呢!但是,你不要再打啞謎了好不好?!你快說呀,曹先生!”陸穎不知道他的哥哥是否與他喜歡的人產生了什麼過節。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將殺身之禍引到自己的身上才對!
“陸小姐,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本來是沒有理由參與才對。隻是……既然這件事兒發生在我們彼此的身上,要是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那怎麼行呢?雖然,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不必再效忠這個世界的哪一方,一樣可以精彩地活下去。”
曹浩然話音剛落的刹那,陸穎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徹底安靜下來了。不,換句話說。她已經徹底淪陷在這個男人一手營造的空間裏,而其餘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襯托這個男人的存在從而形成的參照物。
他根本不可能得知自己的“改變”才對,因為在“契約者條例”上分明寫著:隻有仙人,才會具備辨別度的權限,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他看來,世事的一切,皆是波瀾不驚的景象?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得到製約的解放是有多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