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詭異的現象就這樣發生在不停製造恐怖氛圍的“血族”麵前,他們眼看著這樣一個活靶子不聲不響地消失在了自己的麵前,然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停地顧盼四周。
“這……”就連在場的目擊者,都不禁為曹浩然突如其來的消失而感到困惑不解。至少,陳雅潼就是如此。
這些可怕的“血族人”在依次死於她嫻熟的水殺術之後,不僅沒有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是變本加厲地生長出更為堅固的護體鎧甲,以及殺傷力更大更加尖銳的長劍。陳雅潼的幻術,遂變得不攻自破起來。似乎這樣的僵局已經沒有打破的可能性了,在這個稚嫩的女孩子看來。
而,在場的人當中,隻有陸穎、周語晨,仍然堅信她們彼此的心上人可以化解這個血淋淋的危機。
“你太慢了。”忽然,曹浩然在無聲無息之間閃現在勁敵的身後。
後者驀地轉過身,大驚失色地操縱著身旁就近的同類再度揮舞著淩厲的巨劍。
不成想,曹浩然又“消失”在了刺眼的燈光下。
“我好像明白了。”在看到曹浩然接二連三地不見蹤跡以後,陳雅潼立刻拔下套在無名指上的卡地亞鑽戒,然後拋向空中,任它落在地上。
不對……
一陣深深的寒意沿著她的背脊傳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
此刻,這個生死攸關的場景根本不是男人一手營造的夢境。而是一個確鑿的事實!
如果在幻境當中,她手上的戒指會像尖底的陀螺那樣不停地在原地旋轉、旋轉,直至天荒地老。
陳雅潼凝視著兩旁的牆壁,四周的血漬,深知這個“血族”帶來的威脅遠不是上一次在夢裏感受到的車禍那麼簡單,那些幾近掘地三尺的刀痕,幾乎摧毀了整麵牆壁。
既然這個現場不是男人一手描繪的場景,他又該如何將這個世界的運轉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執行呢?
男人離奇的“消失”,仿若在一瞬間鑿開了另一個時空的隱形大門,永久地受到庇護的樣子。
驚訝的人不止陳雅潼一個,還有他的勁敵們。那個血流滔滔,卻完好無損的病人,正不斷地從傷口裏溢出不止的血流,每一次的噴湧,都是“血族”大張旗鼓地邁進。
隻有真正站在頂端的人,俯瞰著地下的場景宛如一片透明,才能察覺到曹浩然的存在。
尤其是陸明月,如果不是曠日持久的動蕩與曲折撫平了他熾熱的心兒,他一定會為曹浩然的做法情不自禁地驚呼起來。
設計師與設計師之間的交流方式,永遠不是靠嘴皮子。因為所有的乾坤早已烙印在成型的設計圖裏,這是陸明月踏上這條征途以來最先感受到的前車之鑒。
他不確信曹浩然到底有沒有畫圖的本領,他敢肯定的是如果他不是在這裏遇上後者,而是在曾經的哪一個項目中狹路相逢,那麼,他將會毫無勝算地一敗塗地。
為什麼呢?因為,曹浩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摸清了住院大樓的所有結構。而且他並沒有像明月與夜神那樣事先站在頂端,並在擁有上帝視角的情況下移動屬於他們的一粒粒棋子。而是……
他在用自己的行為不斷地改造著樓層的結構!
正當人們還在為那個少年的消失而感到困惑不已的時候,陳雅潼貌似在刹那間領略到了什麼的樣子,她果斷地後退二步,然後閉上眼感受著此際的動蕩與漣漪,試圖去捕捉男人穿梭來往的線路。
然後在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裏,陳雅潼微微一笑,暗歎:真是一個狡猾到極致的男人呀。他不止沒有離開過,而是將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
頃刻間,她再度擺臂,眾人的眼前再度浮現出類似於剛才她施展水殺術時所散發的彩色光芒,不一會兒,一隻又一隻翩翩起舞的光影蝴蝶圍繞在狹長的走廊裏,美不勝收。
短短一瞬,那些進化、再進化的不死“血族”蕩然無存。盡管那些印刻在牆上地上以及天花板上的“創傷”依舊曆曆在目,可是人們再也不用害怕血人手中揮舞的屠刀了。他們始於一個病人的傷口溢出的血滴,卻隨同一個男人的消失也變得消失不見。
隻有真正的兩個參與者才深刻地體會到途中發生了什麼,一是築起兩端圍欄的陳雅潼,二是築起新夢的陸穎。二者在男人的指揮下,從素昧平生變得默契十足。徹底地讓對方陷入找不著北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