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暖陽在清晨時分由窗外照進了房間,昨夜的喧囂被一片明媚的天空取而代之。周語晨光著腳丫踩在浴室的地板上,任由嘩啦啦的水流沿著頭頂流到腳心。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高挑、瘦削,凹凸有致,還有一張秀色可餐的麵孔,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這樣的姿色是完美的。
她在凝視自己的同時,纖細的五指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並攏起來,輕撫小腹的以下部分。在男人迫不及待地持久衝刺裏,仍然維持著若隱若現的脹痛……讓人說不清這到底是一種痛快呢,或是一種難受。不過,她明白,女人的身上出現這種感覺,這是對男人最好的稱讚,同樣是戴在男人頭上的一頂高帽。
少頃,女人拉開門,看見她心愛的曹先生十分罕見地躺在大床上,貌似還有打呼呼的跡象。按說像他這麼謹慎、細致的一個男人,怎麼會像一個孩子那樣倒頭大睡,將房間的主動權完全交予女人呢?想必,這就是愛情的苗頭。恰如她心甘情願,默默承受的一切那樣。
此時,她裹著浴巾習慣性地要往包包裏拿出手機的時候,才愕然發現手機塞滿了許多的短信,而且傳來消息的人還不是別人,是她臥病在床的父親。這是怎麼了?難道昨夜的經過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嗎?
身受重傷的父親在短短一夜間蘇醒過來,並且行動自如地回家、上班,這個詭異的現象實在是那麼不可思議。對於這個初醒的女人來說。為了確保自己的印象沒有差池,她還特意檢查了一下曹先生的手機,反正他幾乎不用。
她必須要打電話來驗證這個足以載入醫學史冊的奇跡,到底有沒有發生在父親的身上。
“嘟……”
撥通了電話以後,奇跡並沒有讓周語晨久等。“醒啦?”熟悉的音色,傳入了她的雙耳。
周語晨一怔,“爸,你真的回家了?”
“是的,我現在沒事了。在公司裏吃早餐呢,你呢?”父親的聲音仍然是那麼鏗鏘有力,這得益於他一直以來的鍛煉結果。隻不過,他在康複以後,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隻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一件事情罷了,甚至讓人感覺這個情況是他預計之中的事情。
周語晨甚至感覺到父親的聲色裏帶著略微失望的情緒在裏麵。
“我剛醒,也是準備吃早點,然後回公司上班。你沒事就好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結果對周語晨來講,還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謝謝你,語晨。要不是你昨天替我支付了一筆不菲的醫藥費,想必我就等不到康複的時候了。都說女兒是爸爸貼心的小棉襖,現在還是治病良藥呢。還有,我要向你致歉才行。因為我一直以為你結婚以後,日子過得並不好。現在想來,你是一個幸福的女孩子。不是嗎?”
周語晨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迎合父親的態度。她本是衝著替父親賀喜去的怎麼繞了一個彎子又重新拐到自己身上來了呢?不過,聽父親的意思,她已經猜出這個過程的十之八九了。若不是父親支付醫藥費,得到藥物的及時援助,那麼他就等不到康複階段。意思是,在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還沒有恢複知覺還處在昏迷當中。
然後在男人繳費的過程裏,周麗華背著書包來了。不久之後,整個醫院就陷入了重重危機的包圍,一個弱不禁風的病人劃破了自己的脖頸,噴湧的鮮血變成了一個又一個茁壯的人形,無差別地攻擊那兒的一切。
如果周語晨的判斷沒有出錯的話,父親已經在那個階段醒過來了。但是,她並沒有將這個想法點明,隻是在電話裏恢複了往常的乖乖女形象,在一陣噓寒問暖過後,草草地結束了清晨的這一次致電。
至於為什麼他會對自己的婚姻情況做出了觀點上的改變,想必這個經過一定跟熟睡的曹先生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吧。可是,明明是喜訊,為什麼他們彼此都要藏著掖著呢?她又不傻。
周語晨沒有弄清楚其中的緣由,但是通過父親的態度結合昨晚發生的插曲,她似乎從中察覺到了什麼。
曹先生有能力將自己的嶽父治好,周語晨不意外。但是,昨夜在危機四伏的局麵下,那個堂兄驟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暫時驅逐了一些威脅,才是讓她真正感到意外的事情。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就在那兒呢?那麼多的病房那麼多的樓層,偏偏就在劍拔弩張的時候才開始現身,世上有沒有那麼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