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潼不敢相信地看著麵前一條斷崖,她感覺要麼是自己瘋了,要麼就是這個世界瘋了。尤其是當她發現駕駛座的男人仍舊氣定神閑地抽著煙、直視前方時,這種顛覆性的衝擊就顯得更加明顯。
盡管她還沒有理解什麼時候四周的一切從擁堵的街巷瞬時變成了懸崖峭壁,但是,她身側的曹浩然麵對著這搖搖欲墜的斷崖時,勢要加速前進。
“害怕就喊出來,千萬別憋著。人的身子啊,都是給憋壞的。”
曹浩然玩兒的就是心跳,他居然當著女人的麵將眼睛閉上讓雙手離開方向盤,甚至一臉懶洋洋地樣子翹著二郎腿,這擺明了他將要放棄刹車放棄調整。他們彼此都會摔落穀底,並粉身碎骨。
“嗬嗬,你這種小把戲糊弄一些小妹妹還行,想要糊弄姐姐,我勸你還是死心吧。”此時,陳雅潼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不斷營造的險象迭生裏終於察覺出了一些規律。
她算是明白曹浩然為什麼非要奔著“找死”去的,這不就等於現實裏一些別有用心的小男孩為了取悅女孩子特意把他們帶去遊樂場或是電影院裏,參加一些跌宕起伏的節目嗎?類似坐過山車呀,或是看一場恐怖電影似的。然後在女人需要的時候自然就借坡下驢伸出肩膀予以依靠。這個套路是有過多時,這個男人就有多頑固。
就他還配成為仙人,那麼她的師傅(心上人)豈不是足以擔任天帝的角色?
“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就在車子即將摔入斷崖之前,曹浩然驀地勾起兩側的嘴角,一抹邪魅的微笑將他的臉龐點綴的越是俊秀。
陳雅潼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時不時就放冷箭,所以那張好看的麵容仍是無所謂的態度,“什麼事兒?”
車子相隔地獄不過三米的距離時,曹浩然倏地加大油門,並將車子開到有史以來的最快速度,那敞開的窗戶吹來的呼嘯的風兒不禁將二人的秀發吹得飛舞起來。
“自從你跟我的那一刻起,包括現在,你的師傅看得是一清二楚。”
“嗖”的一聲,豪車如離弦之箭,穿越斷崖,極速下墜。
什麼意思?!陳雅潼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種失重的感覺立刻透過車子的跌落傳遞到她的所有感官裏,她的腦海已經開始營造出二人死無全屍的場麵。
“換句話說,這是我授意為之的事兒。”
曹浩然仍舊沒有止步的意思,他們二人再加上車子的重量沒兩下就接近地麵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充盈著陳雅潼的全部觸覺,她似乎沒有逃脫的可能性,甚至連思考的空間都變得捉襟見肘起來。強大的旋風讓她幾乎無法睜開眼睛,窗外一閃而過的場麵分明就是一張血盆大口,隨時要將她吞噬掉。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陳雅潼幾乎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不知道該如何將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傳遞出去。
“意思就是,你已經突破了‘意道’的層麵。”曹浩然付之一笑,然後慢慢地閉上眼,將二人的生殺大權轉移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上。
此時,仍在孤兒院的辦公室裏窺探這一切的星塵,不得不苦笑地感歎著什麼是技高一籌。
“高啊,實在是高啊。”星塵自從在這裏見到曹浩然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意識到這個風度翩翩城府極深的故友要幹嘛來著。
與其說曹浩然在當著自己的麵俘獲女人的芳心,倒不如說他之前做過的事兒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
也許星塵製訂的仙、人界限對別人管用,但是對於曹浩然一介凡軀而言,是否約束六成的力量根本不重要。因為這些標準是針對整個仙界,而後者卻在上一次的敗仗過後甚至做好了不能再羽化成仙的準備。
所以,就算曹浩然隻能恢複到之前的四成功力,那麼餘下的六成該怎麼彌補呢?答案就在他的身旁。
“什麼‘意道’?!”陳雅潼並不能理解男人的弦外之音,但是在這急速下跌的過程中,她似乎感受到仿佛四周有一片看不見的屏障在氤氳而生,慢慢地消除了她內心的惶恐。
“這是為了保護授意的仙人,所以才會對簽訂契約的凡人做出必要的隱瞞。修仙不外乎‘三道’,築基的‘力道’,施展幻術的‘氣道’,以及操縱空間的‘意道’。對於凡人來講,隻要築基到位,幻術在手,基本上就是一個相當合格的仙界幫手,‘意道’就是先前兩者的突破。”
陳雅潼難以想象,一個同樣長著四肢長著眼耳口鼻的大活人坐在你身旁,該是有多不怕死才會生出這麼淡然的心態來應對墜崖的危難,可是,恰恰就在這個時分,她似乎看見了一條“逃生”的僻靜小路,而他就是這個路口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