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界仍是一片混沌的時候,仙境的赫倫分別將腿上的一根腓骨腰上的一根肋骨以及肩膀上的一根肩胛骨給取出,並在血流如注的危機時分,將三者徹底撚碎,然後繪製成三種不同樣式的印章,從此三界就立起一條又一條不可逾越的楚河。
在仙界的史料裏,赫倫的這一做法像極了人界另一位人物——釋迦牟尼。因為後者在人界的史料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偉人,他為了救活一隻奄奄一息的老鷹,將自己腿上的肉給剜掉,哪怕血流成河,隻要普渡眾生就夠了。
在魔界的史料裏,赫倫又是一個遭人唾棄的混蛋。在暗屬性持有者的眼裏,魔界是全天下最美的地方,它不像茫茫的紅塵那麼喧囂,不像一片蒼白的仙境那麼虛幻。它包容一切,好的、不好的,新鮮的、腐朽的,隻要一顆誠摯的心兒投奔地底,那麼,魔界就是一座最美的地下王國。
那麼,為什麼這份美麗不能帶到其它領域?為什麼這樣一顆海納百川的包容心,卻在人間變成了邪惡的手段呢?
仙界是海市蜃樓,魔界是地下城堡。這是上輩子曹浩然對二者予以的最好評價,所以,他哪裏都不向往就是如此。
前一夜,他幾乎徹夜未眠,在得到了一枚象征著魔界的印章以後,他直奔“孤兒院”的周圍,在那裏有星塵築起的屏風籠罩大地,他可以確保自己不會被打擾。
印章與廢靈石的異同之處在於,你可以修煉它。它不會出現明顯的實力加成,但是卻可以替你打開一幅卷軸,予以你自由翱翔的空間。
曹浩然在打坐時分,感受到了宛如星光一般的螢火蟲,幽靜的樹林,以及隱隱約約冒著青光的溪流。
在還沒有得到印章之前的話呢,曹浩然看到這些東西,都是奇醜無比,歪瓜裂棗的形象。在得到印章以後,他漸漸理解了這一切的結構。
它們,其實有美的一麵。不止美,還很美。於是,他在天空即將破曉之前,重返人間,並偽造了一張毫無破綻的證件,憑著他的直覺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老去十歲,我怎麼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盧藝盡管坐在自己最熟悉的車子上,可是那一張清秀的臉龐在占據他的視野之後,她就感覺到這個世界就不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了。
她曾經在一些虛構的情節裏看到過聽到過類似的說法,在一些特殊的環境裏,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之下,壽命可以放在天秤上成為交易的砝碼。就像一些賭徒他們的視野已經超乎了物質以外,就開始針對更加珍貴更加不可失去的東西了。譬如:肢體、器官。可是,像這種幾近於天方夜譚的事情,又跟黃雪有著什麼直接聯係呢?
“其實跟你想象的差不多,在尋常人等看來是比較嚴重的事情。但是,在我看來反倒沒什麼。”曹浩然莞爾,他的笑容中透著一股莫名的自信。讓人在不知不覺裏就默默地信任他。
“曹警官,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議。但是,我與你保持聯係,是需要向你彙報什麼呢?我覺得這對我的女兒並不公平,你知道嗎?我們辛辛苦苦了這麼些年才有現在的這個樣子,我怎麼可能將我的女兒視作敵人呢?”盧藝道。
曹浩然道:“除此以外,如果你還有其它更加可取的方式,我也可以采納。盧女士,您,有嗎?”
盧藝怔了一下,隻好無奈地接受這個事實。
她琢磨了下,按照曹警官提供的線索,她要完成“黃雪的工作”的話,那麼她是針對黃雪進行彙報,黃雪又是針對誰來提供消息呢?
倏忽的片刻當中,盧藝似乎挖掘到了其中的一些苗頭。
難道……是針對他,黃雪的老板?!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是否可取,曹警官。”盧藝恍然大悟的神情,讓她開始逐漸接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要求。
曹浩然笑道:“你可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盧藝感覺這個男人似乎已經參透了自己的心機,什麼秘密也無法對他隱瞞的樣子。
“我想,我女兒的男朋友,一定是她老板的競爭對手吧?或者說,我女兒在公司裏已經感覺到自己失寵了的,所以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這個‘失寵’不是指男女的情感之間,而是不受重用。我見過那個陸先生,他很遷就雪兒。”
曹浩然道:“您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呢?”
盧藝道:“像您妻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進到他們單位裏,即便是我,在工作上當然也會著重信任她。我女兒是個直腸子,您的妻子就顯得八麵玲瓏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