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月在與曹浩然的糾纏中,在畫麵定格的刹那,似乎覓到了一種無聲的默契。在他傾聽彼此的心跳節奏並掌握其跳動的規律過後,“砰”的一聲,一束刺眼的銀光帶來的是一連串的猛烈火舌,直插曹浩然的心口。
陸明月的推測並沒有失準,這個世界雖然是黃雪創造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按照她的意圖描繪的。但是,他本人,才是這裏當之無愧的主宰才是。所以,對於曹浩然來講,這裏必然就是一個完全陌生且充滿陷阱的龍潭虎穴了,不是嗎?
曹浩然的槍法遠不及陸明月,他瞄準的是人家的腦袋,槍口吐出的火舌卻偏離了中心。
子彈“嗖”的一聲,與陸明月擦肩而過。一切,都是在後者的預料之中。
因為定格的畫麵不過是蒙蔽敵人的障眼法,雖然他們彼此不再感到風沙在臉龐上吹拂的刺痛,但是恰如陸明月的說辭那般,“這個世界是意誌的產物”,他完全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極速前進的子彈給偏移掉。
所以,他瞄準曹浩然的心髒發射,絕對不會有錯。果然,從槍口吐出的火舌如離弦之箭那般擊打在目標的胸腔。
曹浩然似乎做足了準備的樣子,接連後退二步。可是,他這麼做不也是徒勞無功罷了。人的腳步,又怎麼能與駁火的速度爭相競逐呢?所以,一切的一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概率,也已在陸明月的掌控之中。
接下來,他是該好好地享受勝利的果實了。如同黃雪,何珍妮一樣。這也是他向世人宣布徹底地與愛情告一段落的時候了。然而,恰恰是那超乎意料之外的百分之零點零一,扭轉了整個板上釘釘的占據。
曹浩然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過後,是負傷了。
陸明月甚至看到尖銳的火舌刺破了他的衣裳,刺傷了他的肌膚,於他的胸腔上如漩渦一般不斷侵蝕著他的胸腔,直擊心髒的時候,奏響勝利凱歌的音符卻戛然而止了。
“這……”陸明月竭力地掩飾著自己麵上的錯愕之情,怎麼會這樣?這是他迄今為止最有威脅的一次攻勢,而且恐怕沒有一絲避讓的可能性才對。
在這裏,他已經排除了任何一絲意外的發生……
“陸先生,還沒有分出勝負呢?你要不要繼續下去呢?”曹浩然風輕雲淡道。
陸明月驀地感覺到那個神秘莫測的曹浩然又回來了,帶著一座極深的城府勢要將這一片淨土給籠罩起來的樣子。
“好啊,”陸明月在經過一陣思想過後,很快也將內心起伏不定的波瀾給慢慢地舒緩下來。
於是,二人又如同剛才那樣,相互舉槍,將利器對準了彼此的要害。這一次,也許是真正將二人的勝負分清楚的最佳時機。
陸明月已經隱隱地感受到了一頭沉睡的雄獅也已不甘寂寞地睜開了雙眼。
倏爾,在熟悉的節奏熟悉的音律又渡過一個新的循環之後,二者再一次堅決地駁火。
似乎經過了上一次的失敗教訓以後,曹浩然這一次顯得更有把握,火舌不偏不倚地穿透了陸明月的一整道防線,如同他剛才那樣,將危險完全彙聚了他的胸膛上。
頃刻間,兩粒朝著共同的方向發射的子彈不約而同地傳來了“砰”的一聲,然後掉落地上傳來了震顫的“嗡嗡”聲響。
陸明月的圈套在霎時間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曹浩然的麵前。
“陸先生,你可真聰明啊。”曹浩然道。“難怪你會那麼爽快地答應我的要求,果然,跟我料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