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往酒店再到參加酒席的這一段距離裏,陳雅潼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完全低估了鍾意這個不足一米四的“小朋友”,他幾乎具備一個常常盤踞在交際圈的公關能力。
他向在座的女士敬酒,向在場的男士倒酒。人們似乎都在期盼著這個人小鬼大的“小朋友”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樂趣的時候,他卻以一臉漠然地態度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鍾意,絕非泛泛之輩。而你們追求的,卻隻是隨波逐流。
“是的,陳老師。”鍾意此次前來,是背著一個酒紅色的書包,裏麵居然還放著一卷報紙。“就是那個‘黑貓警長’,他是最後一個死者。也是被最後的一個‘幸存者’擊斃。”
陳雅潼不知道這個‘黑貓警長’的形象預示著什麼,她隻是感覺到似乎鍾意與曹浩然在做著一件極端相似的舉動--追逐。
“現在輪到我來問你了,陳老師。說不定你也是解開案件的‘重要一環’呢?反正你也不稀罕跟這些酒徒搭話,我來這裏也純粹是為了開心罷了。”鍾意莞爾,宛如天使。
陳雅潼道:“你真是人小鬼大,說吧。”
鍾意道:“您跟曹先生去了一趟異世界,並協助他擊倒了夜神,是嗎?我覺得,這起案件的策劃者,也就是那個‘驕傲的將軍’,跟夜神是同一個人。”
陳雅潼訝然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情呀?還有……你怎麼知道是同一個人?”
鍾意道:“因為做法很相似,一般感覺到自己懷有騎士精神的男人,都有攜帶左輪手槍一較高下的習慣。這是很典型的西方紳士。雖然劫匪在行凶的時候戴著國漫的麵具,但是,他的做法卻很‘騎士’。”
陳雅潼不解,道:“騎士?我隻是看到了一片混亂的場景,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屍首……”
在周語晨還沒有來到公司以前,黃雪是陸明月最信賴的人。公司這麼多人當中能跟黃雪平起平坐的就隻有陸明月的合作商奚老板一人。
如果不是他將周語晨帶來,以及他不菲的本錢外,他的地位甚至還稍遜黃雪一籌。而黃雪欽點的人呢,自然不是等閑之輩。比如她的秘書,她的心腹。
黃雪的秘書是一個叫李茜的女孩子,她在十二歲那年就注定自己與黃雪是一生的閨蜜。
但是,在十年後的今天裏,二人的關係也從無話不談的摯友,變成了等級森嚴的上下級。然後又從上下級的關係裏演變成了一種相互維係的利用價值。
然而,待到月光高掛在天空的一刻,這種從摯友延伸而成的互惠關係,終於宣告了一刀兩斷。
黃雪麵上無光,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這是給周語晨晉升的好時機。於是,黃雪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欲借助彌漫在體內的酒香遮蓋她內心的惶恐與無助。
這時,一個寬闊的肩膀與一條霸道的胳膊卻在她默默飲酒的時候不由分說地搭到她的肩上。
“別煩我,”黃雪急的是焦頭爛額,她連正眼都沒有瞧上一眼。欲把身旁的陌生男子推開。
不料,身上散發著昂貴古龍香水氣味的男人卻在她皺緊柳眉的一刹,遞上了一本平板電腦。
黃雪不屑一顧,欲掙脫男人的強行擁抱,然而,待熒屏上的內容呈現在她的餘光時,那些一杯又一杯流過她嘴唇的紅酒開始在她體內沸騰。因為一個不爭的事實就這樣映入她的眼簾--李茜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