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無法接受你得到的遺產居然比我還多,但是,轉念一想我已經是有家有室的人了,這輩子不管什麼風雨飄颻也都經曆過來了。除了我的家人還有我的孩子外,還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呢?屋子我已經打點好了,手續在茶幾上,你可以隨時過來。我還雇用了幾個傭人看家。”
莫景文為了確信這個電話不是詐騙,他看到的、聽到的一切不是虛構,他旋即打車到了目的地——那甚至是一個不存在的地方,埃菲爾-鐵塔路。那是他憑著記憶寫下的路段,然後冠以法蘭西著名景點的美名。
少頃,當他走進那間富麗堂皇的房子裏時,當他看到桌上堆積如山的現金,還有一份合法的轉移手續時,他徹底迷失在了由自己一手締造的世界裏。
“你現在是不是該相信我的話了呢?”此刻,莫景文還沒有來得及大喜過望,那個熟悉的身影居然出現在房間的二樓裏。
“是你一手策劃的?”莫景文對此不再感到詫異,而是由衷地致謝。
他渡過的潦草的前半生居然不及一個短暫的下午一輪落山的圓月那麼豐富多彩,雖然他並沒有離開那簡陋的出租屋。
“不,這是你寫下的詩篇。”陌生人道。
“別逗了,好嗎?”莫景文尚且不知陌生人心裏在想些什麼,然而,待他拿出報紙的一刹,莫景文接過之際,他的世界觀無法接受這個翻江倒海的變化。
他筆下的人物以他杜撰的形象出現在了報紙的頭條裏,這比最清晰的攝影機最好的演員都要更加出色。
“事到如今你還不相信黑暗力量帶來的福音嗎?”那個人道。
“你為什麼要幫我?”即便莫景文的不菲之財已經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所有最合理的認可,然而,從陌生人篤定的眼神中他深知這不過是走向巔峰的一個開端罷了。
“我沒有幫你,是你開始譜寫自己的人生。想必你已經熟悉了這個過程,對吧?所以,隻要你不斷重複下去,一切,就會撥雲見日了。”陌生人不做逗留,轉瞬離開。
“先生,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莫景文覺得這個陌生人的輪廓多多少少有些眼熟,卻不知道在哪兒見過。尤其是他戴著一頂紳士帽,更加難以辨別。
“你叫我‘太子’便好,”太子莞爾,駕車離去。
至此,莫景文那顆被囚禁在身體裏的靈魂終於得到了最全麵的釋放,他已經想好了一個幾近完美的未來藍圖,為自己,為他遲遲不肯征服的娛樂圈。
舊街。
陳傲君在看著莫景文篤定的眼神與冷漠的態度時,女人敏銳的第六感讓她覺察到一個可怕的情況——這裏,不是他給自己營造的世界,是嗎?否則,他又怎麼會透著男人骨子裏的叛逆呢?
盡管陳傲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置身於這個陌生且溫馨的場景之中,但是她已經確信這裏並不屬於莫景文那顆不安分的心。
所以,他一直在寫,一直在“扭轉”這個暫且安定的事實。而她,卻隻想在這個地方好好逗留,不讓時光流逝的太快、太易逝。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這般懂自己的心思呢?難道?
陳傲君驀地走出了相隔書桌不到一米的陽台,舊街已經一片嘈雜與紛擾,命案已經將這裏攪和地是不可開交。
等等……
陳傲君倏地發現一個比“命案”本身,還要讓人恐懼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