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不暗答應一聲,帶領差役排開眾人,百姓們見有高級將領到來,又有知州大人相陪,一時倒也不敢造次,紛紛讓開道路,讓歐陽自遠進去。
歐陽自遠進了圈子,安都統迎上前來,想到自己將一個普通的任務居然辦成這等樣子,臉上大有愧色。
歐陽自遠卻沒功夫聽安都統檢討,問道:“那惹禍的士兵在哪裏?”
安都統向中間一指。歐陽自遠向中間看去,見一群士兵圍著一個士兵,想是保護著他防止被百姓打到,那當中的士兵額頭上的血還沒有幹,身上印著幾個腳印,想是被百姓打的。
歐陽自遠招手令那士兵近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士兵向歐陽自遠行禮,答道:“俺叫牛二。”
歐陽自遠聽得這人一口山東腔,心想這人隻怕也是夠倔的,現在四麵全是百姓,一旦讓這士兵激怒也不好辦,於是溫言問道:“牛二,你且說實話,你究竟是吃了一碗餛飩還是兩碗?是打沒打那攤主?如果是你錯了,我自然會罰你,但你這罪不至於殺頭,如果你當眾說謊,你可也看到現在的情形了,隻怕你是死罪難逃。”
牛二聽歐陽自遠發問,眼中湧出淚水來,叫道:“將軍大人,小的實實在在隻吃了一碗!那攤主真的是自行倒地的,小的連碰都沒碰他一下!”
周圍百姓聽得牛二居然仍不承認,一起大聲鼓躁起來。
歐陽自遠見牛二滿臉委屈,不象裝的,如果牛二能裝到淚流滿麵的程度,那可也太不可思議了,但現在這情形,可不能因為牛二流淚了就認定他清白,他問道:“那攤主在哪裏?”
一邊上,幾個百姓大聲叫嚷著將一個人用門板抬了過來,這人旁邊還跟著一個女子在那哭哭啼啼。
歐陽自遠見門板上這人四十歲左右年紀,躺在那裏閉著眼,他身邊那女子與他年紀相仿,想是這人的妻子,於是問道:“這位便是攤主了?不知貴姓?身體怎樣了?”
那攤主躺在門板上閉著眼不答,一邊他的妻子哭著答道:“我老公姓孔,現在都被打的昏迷不醒了,請將軍大人做主。”說著跪倒在地。
周圍的群眾又大聲鼓躁起來。
歐陽自遠見這攤主躺在門板上,身上卻很是幹淨,也看不出哪裏被打過,心中有些狐疑,但孔老板的妻子跪在丈夫身邊哭著,周圍無數百姓看著,卻實在不能亂發言,他沉吟一下,吩咐一邊的衛士道:“你速去軍中,請大夫帶著藥箱速來。”
然後向孔老板的妻子說道:“現下首要之事是先救人,先將孔老板救了再說,不能為了處理這事讓孔老板有性命之危。”
孔老板的妻子一愣,正要回答,周圍的群眾卻已經紛紛讚揚起來,都說還是這位將軍公道,希望一會兒救了人要好好處理這仗勢欺人的士兵。
孔老板的妻子見眾人如此說,一時也不好說話,卻在底下悄悄的以手推了孔老板一下。
歐陽自遠看著孔老板妻子的小動作,心中更是起疑,他也不點破,隻等著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