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自遠轉了個圈兒,想到桌後看一看,他才轉到一半,突然間黑暗中一個人影直撲了出來!
歐陽自遠向後急退,讓過那人,眼前卻是寒光一閃,一把矛尖在他鼻子前掠過。
他又退兩步看去,這才看清,前麵居然是一個銅人。
這人身著青銅盔甲,手持青銅長矛,自然,銅甲裏麵是活人,但一眼看去,和一個青銅人沒什麼兩樣,也幸虧這人身著重甲行動不便,而且歐陽自遠自服了孫道長的丹藥後身體大為靈動,否則的話方才那一擊歐陽自遠隻怕躲不過去。
那人見歐陽自遠居然避開了自己這出其不意的一擊,也是大感意外,吆喝一聲,又是一矛刺來。
歐陽自遠冷笑一聲,太阿劍出手,一道寒光飛起,已將那人的矛斷為兩截,太阿劍去勢不止,直入這人銅甲。
劍才一入甲,歐陽自遠心中一動,手不向前送而是橫著一轉,身形展開向側麵繞去,劍隨身動,轉眼間已經將那銅甲劃了一圈兒。
那人沒想到這劍如此鋒利,眼看劍入甲內,自以為必死,不由大叫起來。歐陽自遠卻沒有殺這人,隻是劍走如龍,三兩下已經將甲劃出數個口子,那銅甲四分五裂,丁當作響的掉在地上,現出了裏麵的人來。
歐陽自遠立時舉起蠟燭照去,見這人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黑發黑眼,與中原人無異,歐陽自遠雖然不認得這人的容貌,但他甲內的衣服卻是認得的,這人正是那大主師!
大主師眼見自己根本不是歐陽自遠的對手,將手裏的半截斷矛往地上一擲,伸手入懷,取出一塊黑色的東西來高高舉起,叫道:“要不要血竭?”
歐陽自遠一呆。
他不是吃驚於大主師手裏有血竭。既然這人是大主師,而且出現在這裏,那麼那血竭肯定是被他拿走了,他吃驚於這大主師如此聰明,一看自己繞著桌子找就知道在找血竭,更吃驚於這大主師的口音。
這大主師居然是一口閩南腔!
西域人中會漢語的不少,這一點歐陽自遠已經領教,但無論漢語多麼精通的西域人,隻怕說的不是閩南話,而眼前這個大主師,居然是一口的閩南腔!
“你是漢人?”歐陽自遠試探著問道。
大主師嘿嘿一笑,仍托著血竭,答道:“說什麼漢人西域人?這裏可是漢人的宮殿?現在可是歸漢人所有?我曾祖父就已經不是漢人了,我算什麼漢人?我是扜彌國君,不服天朝管的西域扜彌國大主師!”
歐陽自遠嘿了一聲。
漢人到西域去,這沒什麼,當了西域國王,也沒什麼,但身為漢人的後代,卻如此凶殘的攻擊漢人,實在是太有什麼了!他冷冷的答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講漢人之情了。你打算用這血竭交換你的性命?可惜你想錯了。”
大主師狐疑的看了歐陽自遠一眼,冷笑道:“何必騙我?你那麼急切的尋找血竭,一定是有重大用處,你身為統帥,公然說謊可不好了。”
歐陽自遠笑了起來,悠然答道:“我可沒說我不想要血竭。我隻是想說,你用這血竭換不了你的性命。”一邊說,他一邊輕撫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