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見這山穀實在不高,而且穀內寸草不生,實在不是個久守之地,何況穀口寬敞,也是難以防守,雖然現在以戰車臨時堵住了,但精絕人如果全力攻擊,這戰車隻怕也難以支撐。
等了一會兒,美玉仍是未至,歐陽自遠心中著急,正要再派人去催,卻見一個參將匆匆而至,向歐陽自遠行了一禮,說道:“末將奉美玉小姐之命來傳話,美玉小姐說,這精絕人的情形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於將軍病情危重,她正在伺候著,一時分不開身,讓末將帶話來。”
歐陽自遠歎息了一聲。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此前他還抱著一線希望,以為美玉至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美玉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說,於振飛的病情又轉重。以美玉的性格,絕不可能在如此緊急的時候隨便拒絕歐陽自遠的命令,但她居然讓這參將帶話,看來於振飛的情形已經極為不妙了,隻是,現在何止是於振飛的情形不妙,整個漢軍的情形都不大妙了。
歐陽自遠隻得揮了揮手,示意那參將退下,但那參將卻沒有走,而是在一邊輕聲說道:“末將倒知道精絕人這法術是怎麼一回事。”
歐陽自遠一愣,心想一個漢將居然知道精絕人這情形是怎麼回事?不由細看這參將,一看這參將,他立覺麵熟,隻是不知此前何時見過。
那參將見歐陽自遠凝視自己,又行了一禮,說道:“末將馬天水,此前與歐陽將軍說過話的。”
馬天水這一自報姓名,歐陽自遠立時想起,此前這馬天水曾經說過漢軍被襲擊是有法師紮稻草人做法,隻是後來證明,根本不是什麼法術,而是吸血蝙蝠。想到這裏歐陽自遠不由歎息,心想這人能有什麼好的主意,不由皺眉又揮了下手。
馬天水卻沒有走,仍在那小聲說道:“歐陽將軍如果有好辦法末將自然不來了,但現在形勢危急,歐陽將軍也沒什麼辦法,何不就聽一聽末將的?”
歐陽自遠心裏正沒好氣,心想現在哪有時間聽他說什麼用針紮稻草人的鬼話,正待開言訓斥,一邊上卻有人說道:“如果你知道精絕人的情形,不妨一說。”
歐陽自遠把自己的話咽了回去。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趙天成。
趙天成見歐陽自遠不再出聲,對歐陽自遠說道:“精絕軍好象一時沒再進攻了,看樣子是想休息一下。”
歐陽自遠點了點頭,心知趙天成的意思是說,現在精絕軍一時不進攻,咱們又沒別的好辦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就聽一聽馬天水的。
馬天水見趙天成關鍵時刻幫了自己,心中大喜,向趙天成行了一禮,隨即說道:“末將此前的確是有所誤判,但這一回,末將也以腦袋擔保,絕沒有誤判。”
歐陽自遠哼了一聲,心說你要是再誤判了,掉的何止是你的腦袋。
趙天成卻皺了下眉,說道:“馬參將請說內容。”
馬天水心知這是趙天成不喜他囉唆,急忙說道:“這就說。歐陽將軍想是不知咱們身後的精絕軍是在何處埋伏的吧?末將倒知道,這些人,是在地下埋伏的。”
歐陽自遠嘿了一聲,看了趙天成一眼,心說這樣的人你還讓他講?
趙天成卻沒有出聲。
歐陽自遠見趙天成沒有出聲,心知是趙天成仍想聽馬天水說,隻得也不出聲。
馬天水繼續說道:“精絕人這法術與中原的行屍法相近,末將雖不知精絕人用的是什麼法子,但這明明就是行屍之法。那二萬埋伏的精絕士兵,都是深埋在地下,完全不必呼吸,待我軍過後,再從地下鑽出,所以咱們沒有探查到。”
趙天成這一回出聲了,他隻說了一句:“所以這些人滿身塵土。”
歐陽自遠心中一震。
趙天成這話還真不錯,如果這二萬人想讓漢軍沒有查覺的埋伏,真的隻能埋伏在地下,而且這些人滿身塵土,除了在地下,還有什麼可能?他不由起了興趣,說道:“你繼續說。”
馬天水見歐陽自遠終於認可了自己,心下高興,繼續說道:“這些人其實都已經是行屍,所以不怕刀劍,不過末將倒不是從這裏知道他們是行屍的,而是他們身上的屍臭!”
歐陽自遠和趙天成同時啊了一聲。
不錯,是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