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哭,麥永河的心都疼的要滴血了,他把三個人挨個數落一頓,舊事重提,要求麥小歡趕快拿錢。
“陳姑娘的話好像還沒說完呢!大哥,你這也太著急了吧!”麥小歡還沒看夠陳秋娘的表演呢!
陳秋娘用手帕擋著,狠狠咬了咬牙,醞釀了一下情緒繼續表演……說:“你們一定以為我和漢廷想霸著縣裏的房子吧!那隻寫上你哥哥的名字好了,要是讓鄰居們知道房契上有大郎妹妹的名字,卻沒有我和漢廷的,那些流言蜚語會讓人連門都不敢出的,我是沒什麼,漢廷還要讀書呢!耽誤不起啊!”
“對,漢廷的書耽誤不得,再讀兩年就是狀元了,千萬耽誤不得。”在麥永河嘴裏,狀元就好像已經是陳漢廷的囊中之物了,篤定的口氣和堅定的態度讓麥小歡很是疑惑,他的自信是打哪來的呢?
恐怕連現在已經中了解元的曲浩都不敢說自己一定能中狀元,陳漢廷究竟用了什麼魔法和手段給大哥洗腦了呢?
按理說像陳秋娘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懂得說話應該留有餘地的道理。當她滔滔不絕講起自己弟弟從小就聰明,一路被夫子誇到大,每次考試都在學堂裏名列前茅,幾乎每個教過他的夫子都誇他有狀元之才……
“這是夫子親口對你說的,你親耳聽見的!”麥小芳很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嗯……”陳秋娘本能地看向自己弟弟。
看來她也被自己親弟弟蒙蔽了,現在麥小歡終於知道大哥那種盲目的信心是從哪來的了,敢情是被人傳染的。
陳漢廷一拍桌子站起來嗬斥道:“當然是夫子跟我說了以後,我告訴大姐的了,你個小丫頭懂什麼,怎麼可以懷疑夫子的話呢!”
“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關於陳漢廷是狀元之才的話題,麥小歡不想繼續討論下去了。
陳秋娘倒很配合,說完了房契的事,又聊起關於分家的話題:“大郎怎麼可以分出去呢?自古爹娘都會跟著長子,哪有長子一成家就分出去的道理。我們以後還要到……伯父伯母麵前多盡孝心,幫他們撐起這個家呢!”
盡孝,沒你們盡孝心,爹娘的日子過的更自在,知道你們天天打家產的主意,他們能高興的起來才怪。
麥小芳提了個問題:“你們住在縣城,我爹娘住在沙溪村,你們打算怎麼盡孝啊!接我爹娘進縣城住嗎?”
聽完麥小芳的話,陳秋娘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她可從來沒想過要和鄉下人住在一起。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也早就在麥小歡的意料之中。
“我會經常回家,家裏的活計也會多做一些的。”
也就是說自己家拿錢買完房子就沒爹娘什麼事了,人家姐弟在縣城裏過愜意的小日子。爹娘和大哥、二哥該下地還得下地,享受的事情和他們一點都不沾邊。
麥小歡“嗬嗬”笑出了聲,他們算盤打的倒是精明,就不想想自己可能答應嗎?
麥小芳也聽出了話裏的門道,和麥永河吵了起來。
“啪”陳漢廷拍了下桌子,麥家人還想提條件,自己可是忍了半天,要不是看在兩個小丫頭……早開口了。
麥小歡拉住二姐,她想聽聽陳漢廷說什麼。
“你們麥家什麼出身,拿什麼和陳家比,以我姐姐的相貌和本事,想找一個比他強的太容易了。”用手指完麥永河,陳漢廷接著說:“麥永河和我都是家裏的長子,所以房契上應該寫我倆的名字。他是長子,家產大部分都應該歸他才對,你們有什麼權利爭奪。”
“這好像是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吧!”麥永海覺得街上的小混混都比陳家姐弟講道理,他們和土匪的區別隻在於一個會直接動手,一個還沒動手。
麥小歡推開門喊店小二拿一炷香來,點著之後她隻說了句:“一炷香的時間,機會也隻有這一次,從這裏出去,一百四十兩銀子再不會進麥家的門。”
麥永河沒膽量賭,交房錢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妹妹要是真把銀子拿走,這個親也別想成了。
陳秋娘也不敢賭,要是嫁不成麥永河,下半年就會有官媒登門,自己沒錢沒勢名聲又不好,能嫁個什麼樣的人她不敢想,比不上麥永河那是肯定的了。
麥永河和陳秋娘在一式三份,比麥小歡當初提的更明確、更細致的協議書上簽字以後,麥小歡在麥永海和麥永河的陪同下送了一份去衙門備案,因為放年假,衙門隻有留守的老衙役。麥小歡知道這件事今天非辦成不可,不得已說出自己是郡守義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