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周越鬧的很僵,卻也沒耽誤麥小歡每天上午去郡主書房裏聽課。任冉是個很負責任的老師,教學認真細致,她心裏很清楚現在的依雲郡主已經被後來的麥小歡趕上甚至超越了。她雖然挺喜歡頭腦聰明的麥小歡,卻不得不根據郡主的學習進度安排課程,所以麥小歡現在大部分時間都被“罰”練字。
兩天前任夫子拿來一本《女戒》讓她臨摹,這……不會是周越那個家夥的主意吧!寫什麼不是寫,麥小歡隻看字,也不深究它們組合起來是什麼意思,反正她也沒打算做個遵循三從四德的女人,認真研讀它們幹嘛?
寫了無數遍以後,麥小歡依然沒記住裏麵的內容,任夫子想起逸風園交給自己的任務,問麥小歡背下《女戒》沒有。
“您不是讓臨摹嗎?我沒背啊!在鄉下沒人規定女人或者女孩子學這些的,一點也不實用。”
聽了麥小歡的話依雲郡主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筆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一篇娟秀、規整的字就這麼給毀了。
任夫子也搖頭,看來自己的任務是完不成了,這孩子根本就把《女戒》當一回事,在她眼裏那隻是尋常的字帖而已。
書房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任冉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麥小歡接受那些理念;郡主想反駁麥小歡幾句,她還從來沒見過一個這麼大膽,這麼叛逆的人呢?要是在大家族裏,像麥小歡這樣的小姑娘早就受罰了。
“您怎麼來,有事讓人過來傳句話就行了。”門外響起王嬤嬤近乎諂媚的聲音。
“小歡在郡主書房裏吧!麻煩嬤嬤叫她出來,田嬤嬤找她有事。”
這不是小泉子的聲音嗎?說什麼田嬤嬤找自己有事,麥小歡才不信呢!一定是周越又想搞事了。
兩個人走出後院,小泉子告訴麥小歡回去換身好看、顏色鮮亮的衣服,周越要帶著她們姐妹出門。
出門!難道是因為自己這幾天和他鬧別扭,他一怒之下要把自己賣了嗎?也不對呀!像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他這個主子親自出麵,一個管事就能辦了。
回到住處麥小芳已經換好衣服等著妹妹了,麥小歡對於穿著的要求隻有簡潔、素淨兩點。知道自己目前在身材,顏值上都不占優勢,麥小歡收起刻意打扮的心思,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一條八成新的藍色裙子,到逸風園等著周越。
今天的周越身穿一襲寶藍色長袍,上麵用金絲銀線繡著精美的雲紋,玉冠束發,身形挺拔,和平時依在長榻上懶散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不用看相貌,已經是個翩翩少年了,若是看見他的臉,麥小歡敢保證十個女孩子裏至少有八個會被迷住,另外兩個不是瞎子,就是已經被迷暈過去了。
好在自己和二姐立場堅定,謹記自己身份,認得清形式,才沒被這個徒有其表的家夥騙了。
這丫頭今天居然和自己穿著相同顏色的衣服,不是讓她穿的鮮亮點嗎?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給自己行了禮就扭頭是吧!一會她不說上一籮筐好話,不保證再也不耍脾氣了,自己就讓她後悔一輩子。
周越出門的時候很少騎馬,他不喜歡別人看過來的眼神,像遇到美人、見到美味的食物了一樣,作為一個男人對那種感覺實在喜歡不起來。
逸風園為姐妹倆準備了馬車,坐上車以後麥小芳勸妹妹:“你看看越公子對咱們多好,不用穿丫鬟的衣服,出門還有馬車坐,你知道越公子身邊的那個玉畫吧!她可是要跪在車上伺候公子呢!所以啊……”
“所以我應該知足,不該和他鬧別扭是嗎?”
麥小芳不停的點頭,你知道自己胡鬧就好,找個機會趕快低頭認錯吧!那樣的話大家就都能鬆口氣了。
過了這麼多天,麥小歡現在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生氣了,再說二姐說的也沒錯,周越是什麼身份,自己憑什麼和他鬥氣,看來是該找個機會緩和一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了,一個月以後就可以請假回家了,再過三個月也許就能徹底擺脫他了……有些事也就沒必要耿耿於懷了。
妹妹能聽自己的勸,麥小芳比能出來逛街還高興呢!車隊在醉月閣前麵停下,周越在圍觀百姓驚豔的目光注視下邁步走進酒樓。看不見俊美的公子,百姓們又好奇的打量起後麵的隨從,在看到玉畫和麥家姐妹時,小姑娘們的眼睛裏溢滿羨慕之色,都恨不得代替她們三個追隨在周越身邊。
二樓雅間的門口,早到的幾個逸風園的侍衛親手為周越推開房門。他想來酒樓吃飯帶著自己幹嘛?麥小歡拉住二姐的手退到牆角,有周越的貼身丫鬟在,自己在旁邊看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