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坦誠(1 / 2)

有什麼事比有酒宴不能去更可惜,那就是放走了一個傲慢貴公子,的銀子;還有什麼事比放走一個傲慢貴公子的銀子更讓莫憂捶胸頓足,那就是留在謙王府。

王府比莫憂想象中的還要大許多,她在王府中的僻靜處轉悠了約兩個時辰,天色才暗了下來,也就是說,若她此時離開,司邑青也無話可說,更不會懷疑她早就因發現書房裏藏著的東西而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

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莫憂心境不由得輕快起來,低頭匆匆地向府門外走去,以防遇著宇文謹冉或李弘譽這些認識的人。她自認為酒量不錯,方才雖喝了些酒卻並無醉意,低著頭步履卻越發輕快。

可是自己身上的酒氣未散,一股更加濃烈的酒氣又向她襲來。莫憂一時間避讓不及,蒙頭就撞上一人,登時被撞得七葷八素跌坐在地上。那醉酒之人卻還好好的站著,身旁的兩個仆從惶恐的攙扶住他:“太子殿下當心!”

太子!莫憂聽了這兩字就想方才還不如被他一頭撞死!

先是司邑青擾得她心緒不寧,後又遇上個周身貴氣出言輕薄的登徒子,現在再來個色魔太子,莫憂淒涼地暗歎,半年沒遇到大事,敢情是全都存到今天了!

“撲通”一聲,莫憂直直跪在地上,膝頭磕得生疼也隻能咬牙忍住。她雙手撐地,伏在地上磕了頭也不敢將頭抬起,隻帶著哭腔道:“奴婢知錯!太子殿下饒命!”然後又磕了幾個頭,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事往好處想就是,還好太子沒鞭子,不然她又要挨抽。往壞處想便是,這就是名震天下,連年近四十的老女人都不放過的色魔太子!十風,你在哪裏?救命!

一雙金絲繡邊的靴子印入她眼中,靴子上的緙絲紋路華貴雍容,莫憂將頭更低了些,頭頂傳來醉意朦朧的命令:“抬起頭來。”

莫憂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抬起頭。隻見太子美得略顯陰柔的麵容帶著頰紅,一雙鳳眼酒後迷離。

宇文謹欣甩開想要扶著他的人,纖指挑起莫憂的下巴:“你說你知錯?那說說,你知什麼錯?”

莫憂見他真是醉得不輕,連忙老實回答:“是奴婢不長眼,衝撞了太子殿下,奴婢知錯。”

“哦,原來是衝撞了太子。”宇文謹欣似乎頓時明了,點點頭,轉身意欲離去。

可莫憂剛鬆一口氣,他卻停下又看著她怪聲怪氣:“沒想到,謙王府一個小小女奴竟也生得這般可人。”

莫憂頓時哭笑不得,以前和南杏在一起時,鮮少有人這樣誇過她,今天終於有了,可怎麼都讓她覺得不是好事。現在她隻能寄托於太子偏愛醜女的傳言,祈求他能放了自己。

“美人,來,別跪了。今晚本太子就向邑青要了你,你就同本太子回去吧。”宇文謹冉說著竟作勢要來扶她!

這回不用假裝害怕,莫憂是真的戰戰兢兢了。她一邊畏畏縮縮地站起身,一邊思索著該怎麼做,該怎麼說才能逃脫目前的困境。

“十風參見太子殿下。”

莫憂喜出望外,十風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如此美妙!

十風來了,高興的不止是她,似乎連太子愈發開心,酒也醒了幾分似的,攀在她腰際的手一鬆:“十風啊,許久都沒見著你了。”

救我啊!救我啊!莫憂在心中無聲的嘶喊。

“她乃王府新收的婢女,若是不懂規矩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開恩。”十風單膝跪地,明明是求饒的話卻說得不卑不亢。

要恭敬啊!要謙卑啊!莫憂繼續在心中無聲的嘶喊。

“言重了,本就沒什麼事。”宇文謹欣擺擺手,以體現自己的大度。忽然,他的眼中閃現一絲異樣的神色,慍怒地攬過莫憂的腰:“轉告邑青,這個女人,我要了。”

他身上濃重的酒氣本就讓莫憂作嘔,這下被他半摟著更熏得難受。莫憂實在抑製不住地開始推攘他,他卻摟得更緊了。

十風抬頭與宇文謹欣對視,仍是方才行禮時抱拳的姿勢,依舊不卑不亢。

“太子殿下原是在這裏。”夜色中,司邑青一身大紅喜服,從遠處緩步而來,溫潤如玉,俊朗如風。他的聲音讓莫憂渾身一僵,也忘了推搡宇文謹欣,急忙埋頭,寧願被宇文謹欣摟著也不敢看他。

這是同一天裏莫憂第二次見到他,可遠不同於第一次,此時她心裏五味陳雜,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腦海裏閃現的是上鎖的旗木匣,和打開後看到的一盞鴛鴦燈。

司邑青走近宇文謹欣,莫憂將頭埋得更低,但她也大致想象得到他此時的神情,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她死死地盯著腳尖,就如被定住了一般。

“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司邑青不動聲色地從宇文謹欣懷裏拉過莫憂,責怪中滿是寵溺。聽得莫憂不由嘴角抽搐,對,沒錯,就是寵溺!

莫憂不懂了,在和公主的大婚之夜,當著公主長兄的麵,司邑青卻對她語帶寵溺?!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竟見到司邑青麵無懼色的朝她溫柔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