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又見太子(1 / 3)

關關雎鳩進房來,在河之洲兩帳開。

窈窕淑女床上坐,君子好逑撒起來。

受高雅詩賦荼毒太久,以至莫憂吟誦起如此淫*詞*豔*調來分外灑脫。這是她小時候用來氣夫子的製勝法寶,也是逗南杏高興的好辦法。時至今日,依然好用。

南杏見她搖頭晃腦認真背誦的模樣當即稱讚說,不錯,真是好詩。

莫憂暗暗鬆下一口氣,南杏終於不再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問,為何近來越發不愛出門,甚至像是怕出門。

不一會兒,她便以還要習字為借口冠冕堂皇地送走南杏,那時已是酉時,天色已經暗了。

南杏趕著去招待將軍府近日來的神秘客人。說起那個客人,莫憂也愈發好奇。她心中積蓄了太多疑惑無處解,所以幾次三番想和那神秘客人來個“偶遇”,順便與其聊聊人生什麼的,可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她至今隻遠遠地見過背影。

拋開手中的書卷,莫憂在窗邊雙手托腮,呆呆地看著牆外漸逝的霞光。

自從在丞相府遇到司邑青後,莫憂為順司邑青的意思不再躲開他,索性決定不出門了。見不到就不用躲,不躲司邑青就不會不滿意,也就不會告訴別人他們的私情。

私情?莫憂為自己竟會有這種想法感到悲哀,繼而一遍遍地唾棄自己。

李丞相生辰是在初一,而今天剛好十五。她沒躲過初一,老天爺也不打算讓她躲過十五。

夜幕降臨,南杏臨走時還叮嚀,夜裏的冷風吹進房裏易讓人著涼,讓她記得關窗戶。

雙手剛搭上窗,毫無任何征兆地,她就這樣看見了十風。他從高牆上一躍而下,正施展輕功向她“飛”過來。

如果可以,她真想大叫,最好鬼哭狼嚎呼天喊地,叫來府上所有人,讓司邑青再也不敢來糾纏她。

眼前一晃,十風已經翻進窗,閃身站在她身側。莫憂著實後悔了,方才她真不該放南杏走!

莫憂恨得牙癢癢:“我要叫人了!”

“你不會。”十風麵無表情,唯一可察覺的便是眼中的輕蔑。

“我會!”

“跟我走。”

“去哪兒?”她冷哼一聲,“私奔?”

十風不說話,輕蔑中多了厭惡,這也正是莫憂想要的。既然討厭,那就離她遠些唄。

心中正小小竊喜時,頸後的領子卻忽然被提起,莫憂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驚叫聲召來其他人。十風提著她的衣領,她老老實實地不敢出聲,轉眼間就被帶到了高牆邊上。

然後沒等她準備好,十風又提著她從高牆上跳了下去。

她鼓起視死如歸的勇氣,最後被十風扔在了謙王府竹苑旁的石橋邊。

清冷的夜色籠罩,司邑青站在石橋上,一身月白長袍,背對著她,身形欣長玉立。

莫憂上前一小步,司邑青微微側過臉,月華傾灑,他側臉絕美的弧線精致而高雅,勝過月色。

風過,竹林颯颯,亂了她的發。

此情此景,莫憂心中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讓她喜,卻又讓她懼。她捂住心口,卻步不前。

司邑青緩緩轉過身,夜色太沉,他的臉籠在陰影中,莫憂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良久,她終於用那臉上一定是副小人樣的理由讓自己平靜下來,緩步上前,與司邑青麵對麵,躊躇該講道理教他做見不得人的事時要懂得掩人耳目,還是直接罵他個狗血淋頭以解心頭之恨。猶豫過後她終究沒有說話,因為思考了一番,她覺得兩個方法對無賴而言都沒用。

司邑青上前擁住她時,莫憂正在心裏感歎他膽子夠大,竟然趁王妃回宮探望容妃之際將自己帶到這裏來。可司邑青久久抱著她毫無鬆開的意思時,吹了涼風的莫憂想的是,今晚好冷。

“沒別的事你就放過我吧,”莫憂盡量讓自己說的楚楚可憐,“要是讓我哥和南杏發現我不見了,我會遭殃的。”

“皇後今夜會見趙聞,有要事商榷,他們顧不上你的。不過,莫憂——”司邑青擁得更緊,勒得她難受,“我知道你隻顧自己,可是,我為你背棄從的戒規,今夜甚至冒險接你來。此時此刻,你就不能專心一點麼?”

“……”莫憂心中嘀咕,她從來就懶得關心和自己不相幹的人,不然,要是心血來潮善良起來她的日子過得豈不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