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糖葫蘆 屁小孩(1 / 3)

雖說那日狩獵殷爵修一直不滿莫憂毀了他的獵物,可他畢竟還是滿載而歸的。而那日後,晗陽城中,有關於殷爵修的英勇事跡傳播開來,傳至整個越殷,最後傳到了芸薑和羯嶺。

傳言先是說他百步穿楊,然後又傳他獵了隻老虎,最後竟演變成他隨駕入迷葉林,遇攔路虎,於是他下馬護駕,徒手將其打死。

更有傳言說那被打死的是迷葉林中的虎王,他扒下來獻給皇上的虎皮足有尋常虎皮的五倍大!莫憂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差點沒笑岔氣,虎王?若真有那麼大的老虎,怕是一掌就把他給拍死了!

莫憂沒事就愛取笑殷爵修,問他什麼時候也送她一張虎皮,小了可不行,一定要這麼大的,說的時候她眉飛色舞地比劃著虎皮大小。殷爵修便橫她一眼從蕙姨身邊走開,不再含沙射影地說她和殷爵炎的事,她自然也見不著他一副全然知曉底細的可恨得意模樣。

莫憂知道,在他眼裏,她就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容貌不及他未婚妻,學識隻夠賣弄而已,還是個人們俗稱的“破鞋”,自然是配不上他高高在上的皇兄,可問題是她也沒想配上。

而讓莫憂更頭痛的是,殷爵修常對她說一句話,“看在皇兄的份上,我忍你!”

每次聽到這話,她就想一嗓子嚎回去:“那你就別忍啊!誰怕誰!”

可惜她沒那個膽嚎,他要真不忍了,再加上楚朝文那一箭,她的麻煩可就大了。

而他至始至終都不提婚約一事,也著實令莫憂吃驚。

狩獵而歸的那晚,殷爵炎隻同她說過寥寥幾句話,還是在她糾纏不休,一遍遍問了好久之後他才開口。

她避著殷爵修悄悄問:“你說,今後殷爵修和南杏,他們會成親麼?”

殷爵炎應是怒氣未消,目不斜視,權當看不見她,道:“不要多管閑事,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有些事,你躲不掉。”

莫憂還想追問的話被逼回腹中,她連忙抬頭望天,胡亂說起別的,“誒?你看,天上那是什麼?”

他緩緩抬頭,收回視線時麵色猶如冬至的冰雪:“月亮。”

之後回來的一路上,殷爵炎都沒再同她多說一句話。

回到殷爵修府上,殷爵炎也沒再來過。

莫憂自然樂得自在,沒日沒夜地和殷爵修相看兩相厭。

她自認為自己很多事還是能分清孰輕孰重的,隻是,不過就放了籠子裏兩隻小鳥嘛,沒想到殷爵修氣得嗓子都尖了。

“你可知道,那是書雀!不止難覓,馴養也極不易的書雀!”

好吧,越殷總有些比別國稀奇的玩意兒。莫憂聽蕙姨說起過書雀,那是種和麻雀極為相似的鳥兒,卻有信鴿的能耐,不止能送信,而且體型較小能躲避暗器利箭,一生隻認二主,尋常人一旦接近就會被它銳利的喙啄下皮肉。

莫憂見殷爵修氣得脖子都粗了,覺得自己可能的確做錯了,正等著挨罵,誰知那兩隻書雀又自個兒飛回來了。

她嗬嗬稱讚,“這小麻雀馴養的真是不錯。”

殷爵修怒目,警告她今後安分些。

於是,莫憂安分了。

沒事就和殷爵修鬥鬥嘴,時不時摔他幾件小玩意,日子還是過得逍遙自在,隻是原來她還覺得想要親近的蕙姨有時卻令她避之不及。有時候實在躲不過了,她就纏著要學刺繡。

雖然蕙姨總批評說她每回拿針的時候心思都在別處,但她還是寧願承認殷爵修看著她纏滿繃帶的手指時說的話,她沒有天分。

天分這種事強求不得,就像她的妙手回春,也是少有人學得來的。

像她這種無師自通,信手拈來的神偷,那是百年難得兩見的奇才,第一見是南杏,不過後來到了燁城,南杏找了更想做的事,所以如今就隻剩她一人還樂在其中。她又本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寬廣胸襟,決定在晗陽街上找點兒事消遣。

想要安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第一要領便是,一定要想撇開身邊那個說是微服出宮體察民情,實則無時無地不板著一張肅穆威嚴的臉,令方圓五步內生人不敢靠近,就怕人不知道他有多高貴的殷爵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