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去,麵對群臣,不去看他。
南宮卓炎也並不計較什麼,往龍椅上一坐又瞬間,一個轉身,躺了下去,但其實餘光還是瞄著那個身著黑衣的人。
兩年了,他連這個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女人。
良久,南宮卓炎將目光從那人身上移開,落到群臣之上。
早在他打量大國師的那會,他們便高喊著吾皇萬歲跪了下去,這會子隻看到一個個,埋下腦袋。
他禁不住笑笑,這群人可真會裝樣子,明明當中有人巴不得自己爆死,去還是裝出一副忠臣的樣子,真是今人反胃啊。
自己今日這般頹廢,背地裏不知道把自己說成什麼樣子了,但此時此刻,卻能裝出一副臣服的樣子來。
看看那些人,多少個想要自己死的。
他扭頭看了眼,然後上方的屋頂。
國師見下麵跪下的群臣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喊平身,已經有人不耐,開始抬頭張望或是小聲議論。
她怕再這樣下去,會有人明目張膽的站起來反抗南宮卓炎,到時候,情況隻怕會更糟糕,變得連她都難以控製。
“皇上。”
南宮卓炎並不看她,自顧自的看著頭頂的屋簷。
她藏在袖子底下的拳頭也漸漸拽緊。
“看哪,那個昏君竟然一個人躺在龍椅上無視我們。”一個怒不過的臣子聲音是稍微大了些,在場的,隻怕都聽了個清楚。
於是,底下議論聲四起。
“是啊是啊,整日寵幸妃子也就算了,現在還這般對待我們。”
“這樣下去,這個國,遲早會亡。”
“對啊對啊。”
整個大廳變得有些混亂,群臣紮著堆頭挨著頭的小聲議論著,少數稍大聲點的在高處的她和他卻也聽了個清楚。
果然她猜想的最壞結果已經出現了。
她掃視了一眼群臣,轉過身來,盯著那個躺在龍椅之上,很是愜意之人。
那人終於給了她一眼,忽然從龍椅之上做正:“平身吧,眾位愛卿,有什麼事找國師聊,朕下去陪美人了。”
國師在心裏搖頭,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那麼會算計,怎麼會讓情況走到那最壞的一種地步呢。
待群臣起身站定,她無奈,又來,每次都是這樣,利用自己,鏟除異己,順帶著玩弄群臣。
“請皇上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有重要的事要稟報。”自他來了以後,站在那裏未曾動過的國師終於又開了口。
南宮腳下一頓,雙手往背後腰間一別,卻繼續向前走,卻不回頭。
國師抑製住想要扶額的衝動,又來,每次不喊個幾遍,絕不回頭,她發誓總有一天不管這個頹廢的男人。
心裏某個想法越發的堅定。
“皇上留步,我有重要的事要說。”國師繼續道,果然看到某人聽了腳步,轉過身來單手指著她,一臉的風流倜儻,霸道流露。
“國師有什麼決定,自己做決定就好,不需來詢問朕,朕相信你的能耐。”他還是不想停下,丟下這句話就走。
她是真的無奈隻能轉身過去,看向群臣中某個方向。
那裏站著的正是片刻之前說對離開的那人大身議論的那人。
“錢大人,李大人,最近邊臣旱災嚴重,聽說皇上派過去的賑災糧食被克扣,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她微微轉過身,看一邊走的極其緩慢,像極了在等待什麼的南宮卓炎。
她回身過來繼續道:“趁著皇上還在說給皇上聽聽吧。”
她語氣淡渺,好似說出的話也是漫不經心似的,其實眾人心裏都清楚,有一場殺戮開始了。
人群中,錢太傅和李副將瑟瑟發抖,他們怎麼會忘記,三個月前在朝堂這兩個人就是這樣串通好了一樣解決掉了一手遮天的宰相大人。
看來這會因為自己一時口快得付出多過一無所有的代價,就連喪失性命都還是小事,讓國師大人不順心,直接來個滅九族也不是不可。
錢太傅看了一眼李副將,一時間腿軟的坐在了地上,比起李副將,他怕是會死的更慘。
邊地形勢動亂,多數效果竟然派出精兵攻打原本他們附屬的國家,正值用人之際,李副將戰功累累,哪像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絕對是死的最快的那一個。
聽國師這架勢,好似已經知道自己虧空賑災糧食一事。
她站在高台上,眼睛觀察著那兩人的反應,耳朵還聽著南宮卓炎的消息。
心裏的怒火越來越旺盛,
她壓下想要撕碎那人麵獸心的家夥的欲望,這個該死的男人,幹脆死了算了,不就是缺女人嗎,直接把那個人找回來就是。
總是這樣累的根本就不是他,是自己,整整兩年,她受夠了!
所以,她將眼神投向階梯下的那兩個人,視線漸漸變得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