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沫聽著太後有些陰沉的語氣，心一沉。
若是以前那個丫頭，是絕對不會跟冷月寒有什麼話說的。
畢竟她不是不是六年前的太子妃。
這，就當是最後一次幫這個丫頭吧。這個女子不管她是出於各種目的，已經傷到了念蘇。
太後眸色冰冷，大步離去。
蘇漓沫瞧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了一抹失落。終究還是沒有人願意維護她。
“姑娘有何要與在下說。”冷月寒說這句話的時候，瞧見從正悠然居出來的帝辰。
餘光中，他看見那人停了下來，冷月寒投過去一眼，跟帝辰清冽的目光對上。
他雖驚訝於帝辰的反常，卻並未表現在臉上。
冷月寒看著那人撇了身旁的人一眼，轉身離去。
他若有所思，盯著那人遠去的背影片刻，回了眸。
這才發現，哪怕是這樣顯眼的動作，也沒能讓蘇漓沫注意到身後的帝辰。
在他麵前，蘇漓沫垂眸瞧著地麵，不知在想這什麼。
因此，她並沒有看見自她身後走過的帝辰。
“在想些什麼？”他出了聲，打斷她的思緒。
她抬眼，眼眸深處依舊帶著一絲迷離。許久才恢複清明，目光落在冷月寒的臉上。
“冷將軍可認識，六年前的那個太子妃，她，是什麼樣的人。”她的話，有些停頓，像是經過許久的猶豫才決定說出口的。
冷月寒忽的就想起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就聽著城外那個說書人講著關於曾經那位太子妃的事。
他那時便裝粗衣，坐在人群中，卻一眼瞧見黑衣黑袍的她走進茶館。頭帶鬥笠，邊緣垂下的黑色麵紗遮住了她的容顏，隻是沒能遮住她與眾不同的裝束與氣質。
他輕笑一聲，對於這個陌生的人，多留了一個心眼，畢竟這樣的地方靠近京城，也容不得多少亂子。
這個人，不簡單。
許久，他聽見那人開口，說出的話成功讓他送至嘴邊的茶杯頓住。
於是，他才會想要接近那個一身黑衣的女子，從她從容的步伐中，他還是辨出了她的性別。
他故意氣她，沒成想，摘下麵紗那刻，他見到的卻是一張極熟悉的容顏。
冷月寒稍稍回憶起半月前的事，扯回思緒，視線落在那人美麗的容顏上。
這張麵孔，他曾在夢裏見過，好多次。
難道隻是巧合？
冷月寒開了口，正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你可以知，這張麵容，在下曾在夢裏見過。”在他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同往常一樣，語氣輕佻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哎，原諒在下失禮。”在蘇漓沫未曾來的及說什麼的時候，他便又開口道歉，語氣雖不是誠懇，蘇漓沫卻在他的眼裏看到了真誠。
“無礙。將軍，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蘇漓沫是真的想了解那位女子，以前的她。
“若是真的想知道，漓沫姑娘何不自己卻查呢。冷某見到的，也隻是以冷某自己的立場而已，不一定真實罷了。”
冷月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盡管他也不知道為何，可能在他的記憶中，從沒有莫影漓真實的那一麵。
“不過，冷某倒是可以幫上一幫。”
他話語一轉，又突然拋出這樣一句話。
蘇漓沫的心就隨著他的話一上一下，心裏難免有些埋怨。而這樣的埋怨多多少少也寫在了臉上，隻是看在冷月寒眼裏卻成了懷疑。
蘇漓沫將視線從冷月麵上移開，不曾再說些什麼。
而不遠處，帝辰走了許久，突然停在禦花園裏的某處。
小德子跟在後頭低著頭走著，一個沒留神差點撞上那位爺，狼狽的扶了扶頭頂的發冠，咽了咽口水。
帝辰莫名的在那處站了一會，突然扭頭，視線一下落在了不遠處的地方。
小德子跟著看過去，那是，念蘇公主種下陛下賜的種子的地方，怎麼？
他疑惑，回頭去看帝辰，卻看見明明剛剛還在眼前站著的人這刻卻已經在好幾步外，背影寬闊。
他急忙跟上，腳下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跟在那位爺後頭，小德子隱隱的深呼出一口氣。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想起，上次帝辰來這個禦花園裏那處時，那個剛入宮的女子也在呢。
小德子瞬間覺得，聖上這幾日的異常，或多或少，都是跟那位剛入宮的女子有著關聯的。
他的小心肝，突然一跳。
“你們不用跟著。”
帝辰聽著身後淩亂跟上的腳步聲，皺了眉去，丟下這句話，漸漸遠離人群，一個人，走回禦書房去，留下小德子跟的一群人在風中淩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