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到琴棋的時候,老實說段淩雪覺得有些快認不出來的感覺。以前的他剛正認真,好似絕不會轉彎一樣。
可是現如今跟客人說起話來那個有聲有色,手足並用的樣子,實在差了很多,而且人也胖了不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商人模樣。
段淩雪突然覺得有點想哭,可是終究她是哭不出來的。
德勝酒樓與五年前相比倒是沒什麼比較大的變化,就是人都變了許多,更或者好多人段淩雪都不認識。
找了個臨窗的包廂坐下,叫了幾個特色菜,段淩雪一個人吃了起來,味道與以前相比倒是更好吃了一些,難怪五年過去了,德勝酒樓的生意依然如此之好。
吃得差不多,便讓人撤了飯菜,隨後上了茶,弄完一切後便讓人叫琴棋過來,他們之間是有許多話要說的。
不一會兒,琴棋就過來了,穿著一身藍色的衣袍,走路昂首挺胸的,看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的。
看見她,眼睛私有淚光閃動,低頭拱手說道:“見過小姐,五年不見,小姐一切可還好?”
段淩雪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自己座位的前方,輕聲說道:“先坐吧!”
琴棋行了個禮,然後坐下。
段淩雪看著他,淡笑著說道:“五年的時間,這德勝酒樓真的越發好了,琴棋,辛苦你了!”
琴棋搖了搖頭,說道:“不辛苦,為小姐做這些事,是琴棋分內之事!”
“離京許久,我也是斷了許多京城裏的事,你可能與我說說都有哪些要緊的事?回了京城,若當真一點事都不曉得,那也未免太不方便了一些,你覺得呢?”
段淩雪撫著袖子,給兩人都到了茶水。
琴棋接過水,慢慢地抿了一口,動作優雅知禮,然後放下茶杯,應道:“小姐說的有禮!好,我也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要跟小姐說上一說的。”
看著他的一係列動作,段淩雪的眸子暗了暗,似乎想到什麼,不經意地問道:“這五年我不在京城,琴棋你可有去祭拜過書畫,特別是在她的忌日?”
正準備將腦子裏準備好的事情與段淩雪說的琴棋,被她這麼一問,臉上有些不自然,低咳了一聲的應道:“當、當然!”
段淩雪似是沒注意到他的奇怪之處一般,接著說道:
“說起來當時是你跟書畫跟著我去的亓城,最後卻隻有我們倆回來,每當想到最後我沒能救好她,醫好她,我就特別難過,特別愧疚!”
琴棋臉上的表情越發不自然了,甚至有些慌亂想逃跑的樣子,說道:“不、不怪小姐的。”
段淩雪放下茶杯,抬頭看向他,眉眼之間流轉著歉意,說道:“也罷,都是些過去的事,今日看見你不免又回想一二,你且與我說說最近幾年所發生的事情吧!”
接下來的時間,基本上都是琴棋在說話,段淩雪大部分時間都在聽著,偶爾才發表幾句評論。
不知不覺中,琴棋臉上已經有了汗意,說話的聲音倒是越來越小了,目光也有些渙散和閃爍,段淩雪好像沒發覺一般,目光淡然地看著他,好像聽得很認真的樣子!
當琴棋沉默許久,段淩雪還是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換得他冷汗連連。
“嗯,我知道了!”段淩雪點了點頭,算是放過他了。
“不過都這麼多年了,琴棋你可娶妻了?”好歹相識一場,問這個也不算太過唐突。
“是的,已經娶過了。”琴棋應道。
“哦,我可認識?”她這下倒來了興致,真不知道琴棋會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小姐並不認識的。”
他的樣子看起來似乎不願意提起自己的妻子,段淩雪倒也並不與他為難,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本來還想見見她的,但是今日實在有些晚了,那便改日再聚吧!”
“是。”琴棋低頭應道,想到什麼又說道:
“小姐既然來了,可要看看這些年的賬目,我用的賬房先生還是當年老爺在的時候用的那位許先生,雖說這些年看了一些,到底還是清楚的。”
段淩雪眼睛裏的笑更濃了,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急在這一時,你與許先生我都是信得過的,這次過來也隻為看看你罷了,並沒有其他。”
琴棋似是鬆了一口氣,仔細看去卻又沒有,但這不是她需要去想的。
出了德勝酒樓的大門,在琴棋的麵前上了馬車,隻是剛掩上車簾,段淩雪臉上的淡笑立刻變得冰冷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