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樓蘭城內熱鬧非凡,張五他們剛進城就發現城內好像在舉行什麼活動,喧嘩街道上,那些樓蘭女子載歌載舞,樂器聲飄揚在萬裏黃沙之中,葡萄酒的醇香已經在空氣裏散發,道路兩旁商販的叫賣聲使他們不得不大聲喊話,張五問,“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般熱鬧?”
同行中一個男子答道,“今日是樓蘭一年一度的驅舞佳節,傳說是為了紀念在這天將旱魃趕出樓蘭城,人們必須載歌載舞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未出閣的姑娘們也都在這天為自己找一個好的夫婿。”
張四聽到這裏來了興趣,連忙追問,“怎麼找啊?”
男子指著那些穿著豔麗的樓蘭姑娘,“如果那些女子看中了你,就會在你身旁跳一支動人的舞蹈。”
張四大笑出來,“哈哈,找個樓蘭女子做老婆也不錯嘛!”
“得了吧你,就算那些女子真要找,看中的也隻能是咱爺!就你那副麵孔,哪個女子敢靠近啊!”張五嘲笑他。
“哼,咱爺已經有兩位王妃了,別人跟著他隻能做妾做丫鬟,跟我可不一樣。”張四邊說邊瞄他們的主子,聲音也漸漸變小。
他們的主子年紀輕輕剛過弱冠,眉梢眼角處卻帶著淩銳,慵懶的背後隱藏著凜冽的氣味,倒是那一行人中容貌最為俊美的。若不是他眼眸內充滿陰翳和邪佞使人膽怯,早有女子在他身旁翩翩起舞了。
正說著,從角落中走出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嘴角牽起一抹笑容,跳著簡單的舞步踱到那人身邊。路兩旁的人自主地給她讓道,從她的穿著也可看出她的身份不低,這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鼓樂聲突然消失,都專注的看著那名女子跳舞。
她赤腳踩在地上,白皙的雙腳輕快的跳躍著,裙擺如風中搖曳的花瓣,不斷飛揚。手腕上叮當作響的銀鈴為她伴奏,纖細的腰肢輕輕扭動,翦水似的雙瞳盈滿天真無邪。讓人聯想到雪山上的紅雪蓮,美豔卻清麗絕倫。可那人隻是在一旁看著,不動聲色,仿佛眼前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紅衣女子越舞越快,看得人眼花繚亂,最後一個急旋轉,倒在了那人懷裏。
那人隻聞懷中香氣沁人,竟不敢低頭去看她的容貌,餘光中卻看到一道寒光,耳邊是金屬破風的呼嘯之聲,他下意識躲閃,可肩膀上還是被利刃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不一會兒就有血珠滲出。
他屬下的人想要靠近他,可周圍觀看的群眾攔住了他們的路,一時間亂作一團,張五這才知道他們中了埋伏。
紅衣女子手持短刀又向他衝來,此時她的眼中再無半點清純,皆是掩蓋不住的仇恨,臉上像掛了三尺寒霜般,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左右閃躲,想借機奪下她手中的刀刃,竟被她逼出了城外。
就在這時,不知誰在城樓上喊了一句,“關城門!”
城門便慢慢合上,張五他們皆被隔在城裏。
城樓上的克萊看著城外兩人的廝殺,卻突然看見遠方的雲朵如浪濤般洶湧而來,暗叫一聲不好,在西域這種地方雲朵變幻是要變天的征兆,克萊將雙手張開,感受風的襲來。
沒過多久,風就像怒濤一樣卷起千堆狂沙,漫天飛舞的沙礫將天染成黃色,大風的呼嘯聲盈然在耳,那兩人卻還在黃沙之中扭打,沙子打在身上覺得有萬斤重,像鈍了的刀子割在身上一般疼。漸漸地,她覺得揮不動手中的短刀,就連靠近他都寸步難行。
那人突然開口,“別打了,再打下去我們都要葬身在這沙漠中了。”
她知道這是沙塵暴來了,便停了下來,兩人相互望著對方,因為呼吸不上來大喘著粗氣。兩人同時看見一個稍大些的沙堆,連忙跑到沙堆後躲了起來。
那人聲音微喘,卻帶著調侃說,“你想殺我,自己卻也要跟我一起上路,你說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她聽出他話中的嘲笑之意,從懷中取出鐵做的手鐐,一隻套在他的右手上,一隻套在自己的左手上。那人大驚,“你要做什麼?”
她冷笑,“死我也要與你死在一起,你休想逃跑!”
忽然間風更加大了,沙子重重的打在他倆身上,不一會他們的身體就被黃沙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