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以一己之力,將聞鬆等人壓製到如此程度,這位異族高手至少也是六階的修為,這等高手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哪怕心中大喜也不失冷靜。
他沒有輕易觸碰那名被丟過來的人族嬰兒,萬一下麵這些卑劣的人族在嬰兒身上耍手段,他豈不是會吃大虧?
他可不是那些婦人之仁的家夥,才不會認為將孩子當武器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雖然他也承認,在麵臨絕境之時,大多數父母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孩子受到傷害。
但凡事都有例外,就說現在吧,不把孩子丟過來,這些人都死定了,但主動送上孩子,讓他吃得開心,他老黑說不定會網開一麵,留下一兩個活口。
與其全部死光光,當然還是剩下一兩個人苟延殘喘好一些不是?
這位異族高手才剛想到這裏,心中突現警兆,他隻來得及動用一雙羽翼護住頭臉,與他已經隻有咫尺之遙的嬰兒已經整個炸了開來。
本應是血肉橫飛的場麵不曾出現,從嬰兒炸開的身體中暴射出來的是各式種樣奇形怪狀的喂毒暗器,這個孩子,原本就非活人,也不是死人,它隻是一具製作精妙的玩偶。
這具玩偶平日裏會哭會笑會吃奶,當然,由於需要給它‘體內’的暗器喂毒,它‘母親’給它喂的一直都是毒奶,但光從外形上看,它跟普通嬰兒並沒有太在差別。
不過當需要它作為武器出場之時,它便是最為可怕的武器之一。
天空中,來自鴉族的高手猝不及防之下,被那些劇毒暗器射得黑羽飛散,他所製造出來的‘黑雪’也終於停了下來,露出天空那彎明月。
月色之下,眾人總算看清楚,那所謂的‘黑雪’根本就不是雪,隻是那名鴉族高手黑色的羽毛。
而這個時候,原本已經被毒倒,在黑色雪水當中融解了大半身體的少年卻突然挺身而起,短劍揮動間,恍如一道寒電,直襲那名已經下降不少的異族高手。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可是相當優秀的殺手,曾經還成為過懸賞金最高的殺手之王,就算親眼看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也不要認為他已經沒有威脅。
這一劍來得既快且突然,隻聽得鴉族高手慘嚎一聲,兩隻爪子已經被卸下來一隻半。
不過少年殺手也沒能討得了好,畢竟雙方境界相差太大,在對方的反擊之下,少年僅剩的那截身體,直接被拍得四分五裂,想要重新拚湊都找不回來。
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少年臉上卻依然帶著微笑,哪怕他的雙眼已被毒液所腐蝕,早就目不能視,但他還是想笑,一是笑自己刺中敵人一劍,場子找回來了;二是笑自己能夠如願以償,死在聞將軍之前。
隻是當自己那半截頭顱打著旋兒掉落地上之時,少年又有幾分懊悔,他忘了,還沒有跟聞將軍說一聲謝謝呢。
那一年,他生母病逝,父親續弦,不想兩月不到,繼母便毒殺父親,謀奪家產,還冤枉他辱母弑父,他勢單力薄,爭辯不能,隻有拚盡所能,離鄉背井,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