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兩天兩夜,天靖還將自己關在房中,未踏出房門一步。這讓一直守在門外的北冥辰和雲逍擔憂不已,已經兩天了,他不吃不喝著實令人擔心。終於,連一向沉穩的北冥辰也開始沉不住氣,同意了雲逍的建議:將門撞開!
本想等著他自己想開,可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對一個正常人來說:沒有影子,豈不與怪物無異?
“嘭……!”很快,兩人便合力,一下撞開門。推開門後,房間裏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亮光,兩人隻能憑著記憶慢慢向前移動著。
“天靖……”雲逍在空蕩蕩的外室小心叫道,可並沒有人回答他。正當他們停下腳步時,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後,便抬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
“天靖!”北冥辰抵達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兩個字,看著被他打翻的燭台,兩人心中一驚。內室的牆麵頂端,特意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從缺口處射進一絲微弱的光。
借著這股微光,兩人慢慢看清:現在的他,隻穿著一件貼身的襯衣,雙手抱著頭,目光呆滯的癱坐在床邊。他的眼睛,不知是因為哭過還是太久沒休息,微微泛著紅。看著他的樣子,兩人有些痛心。
“天靖……”雲逍叫道,慢慢蹲下身大為不解的問道:“你在幹什麼?”,自己認識的天靖明明是個很堅強的人,何曾如此不堪過? 哪知,他沒有答話,手依舊抱著頭,眼睛一直盯著地板,就像沒看見他們一樣。見他不說話,兩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無奈的看著他。
“嗒,嗒……!”,就這樣沉默良久,兩聲脆響讓他們心下一驚。北冥辰將他剛打翻的燭台扶正微微偏過頭,看著地上的水跡緩緩開口:“天靖,別這樣。我知道你很痛苦,換作任何人可能都會和你一樣。但是……,你會振作起來的,對嗎?”他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把一隻手搭在天靖肩上。
聽他說完,天靖放下了一直抱著頭的兩隻手,泛著紅的眼睛裏噙滿的淚頓時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泄出來。“大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後,我會變得像個見不得光的怪物一樣,是嗎?”
“不會”他答道:“即使你變成怪物,我們都會在你身邊。不隻是我,雲逍,傾璿,還有……”他想接著說出越星的名字,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時,卻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
看著他們的舉動,雲逍突然出聲責怪道:“你這個傻瓜,”,然後又微微一笑,拍著天靖的肩膀,用一種鼓勵似的口吻說道:“哭吧!哭完之後就振作起來。那時,我們還是好兄弟!”
在這漫長的時光中,他們的情感早已變得越來越深。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情,不同於男女之情,更像是一種信任和依賴的情感,甚至超過了親生兄弟。
見他們對自己充滿信心,天靖抬手擦幹眼角的淚,起身答道:“我會的。”,他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順手將其拉開。霎時,刺眼的光便射到他蒼白的臉上。
很久沒看見光的眼睛經過這突然的刺激有些疼痛,見狀,他本能的抬起一隻手擋住一些光,發紅的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地板,嘴角微微翹起,讓人看不透。
“看,這外麵的世界多美好。”雲逍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感歎到。
“是啊!”他語氣怪異的吐出兩個字:“我淩天靖,堂堂的東淩之主,就算是異類,那又如何?”他忽然轉身,看著早已走上前的北冥辰微笑道:“大哥,你看我說的對嗎?”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北冥辰覺得他的笑很詭異,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不僅是他,連雲逍也感覺到他的異樣,困惑的眼神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北冥辰後,就又盯著他。
“大哥,為什麼不說話?”見北冥辰不說話,他又加大聲音,用極其溫柔的口吻重複了一'邊剛才的問題。
'' “……”北冥辰竟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片刻後,才答道:“是……”
聽到他的回答,天靖才放心的轉過頭看著遠方,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弧度。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丟失了一些比影子還重要的東西!
他此時的樣子,令一旁的雲逍和北冥辰更覺擔憂,他雖然重新振作,但現在,他們好像已經認不清眼前這個少年了。
東淩皇宮的大殿上,站著一個美麗的身影,她一身紫色短邊長裙,簡單係起的長發垂至後腰,臉頰兩旁少許的耳發配上毫無瑕疵的麵容,看上去既顯得豪爽又顯得高貴。逝去的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擁有如此美貌的人除了傾璿,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了。不過此時此刻,唯一和她不相稱的就她那一臉的愁容。正當她認真的思考著天靖的事情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叫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