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冰火穀回來後,接下去的幾天,天靖一直將自己關在房裏,每天除了處理一些事情外,其餘時間幾乎都閉門不出,又尤其是這幾日豔陽高照,讓身體異常的他可謂苦惱異常。
隻有到了晚上,待皇城中所有人睡下,他才有心思出來走走。隻有在麵對月光時,他才不會像白天那樣害怕,縱使在月光下他還是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但那時隻有他一個人,總歸不會害怕,能不能看見倒也無甚重要。
不知不覺,夜深了。天靖獨自在院中遊走片刻後,便回到房中,經曆了一天的繁瑣,他有些疲乏了,脫下外衣就躺到床上,準備好好休息。
才閉上眼不到一個時辰,他的額角就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眉頭緊皺,整張臉變得蒼白無力,好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夢裏,是一片朦朧的天地,他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一個黑洞中。因為在這個世界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一片暗黑,看不到一絲亮光,前方一片空悠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腳下踩著的是什麼,更不想去看,或者說~是不敢看。
“喂,有人嗎?這是什麼地方?”他一開口,偌大的回音就從四個方向一陣接一陣的回響,在這空無一人的黑暗中讓人後背發涼。說也奇怪,這樣的環境對他來說,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嗎?可為何,當自己真真正正置身其中時,心裏最大的感覺卻並非享受,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
回音響完,四下還是沒有動靜,隻有一陣陣陰風不時劃過他臉頰,讓他越發覺得可怕。
“這是哪兒啊?”他又大著膽子朝著麵前的空氣吼了一句,話音剛落,他就感覺背後一陣陰風將他散下的青絲吹得淩亂不堪。
“這,不正是你心裏所想的環境嗎?”虛無縹緲的聲音從周圍的黑暗中響起,傳進他的耳朵。
“你是何人?”他問道,帶著一絲的驚恐和不安。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空悠悠的女聲繼續回答著他的問題,好像早就知曉一切:“你隻需要知道:我能幫你,就足夠了!”
“幫我?”
“不錯。”
“什麼意思?”
“你不是怕光嗎?不是很喜歡這個環境嗎?我可以幫你,讓你今生今世都置身在這樣的環境中。如何?”
“不可能。”他想都不想,就一口否決到。
聽到他的回答,那聲音先輕輕笑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怎麼,你不想?你可要知道:隻有在這裏,你才不用躲躲藏藏;隻有在這裏,你才不用懼怕光的照射;隻有在這裏,你才不會被人說成是怪物……”
“你到底是誰?”那聲音越來越奇怪的話語,讓他也越來越不安,甚至是恐懼。
“我?嗬嗬……,我在這片混沌中已經呆的夠久了,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記。現在,我隻想為自己打造一個可以讓我活下去的天地。”那聲音依舊不緊不慢的響著,帶著一種瘋狂:“隻要我們聯手,我相信總會有那一天的。”
“絕不可能!”他的態度依然很決絕,即使在夢中,他也時刻保持著清醒。
“哈哈哈……”可就是他這種一本正經的樣子,卻引得那聲音一陣放肆的嘲笑:“渺小的人類啊,你們還是像從前一樣無知,這麼多年過去了,竟一點長進都沒有!也罷,這一切幹我何事?總有一天,你會答應我的,哈哈哈……”那聲音說著,又是一陣刺耳的狂笑。
聽見這聲音,天靖搖晃著頭,轉過身毫無目的往前衝,試圖逃離這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地方。他一邊跑,一邊驚恐的叫著:“絕不可能,不可能……!”,可無論他再怎樣拚命跑,周圍的環境卻仍舊沒有一絲改變,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裏,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被自己的意識掌控!
見自己還在原地,他越來越惶恐,叫喊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大得連他自己都聽不到,終於,“不可能!”他一聲驚吼,猛地從床上坐起,貼身的衣物被冷汗浸濕一大半。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和外麵漆黑的夜色,他才意識到:原來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夢!想到這兒,他才安下心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著已被汗濕的枕巾,他早就睡意全無,一把掀開身上的薄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順勢坐下後便看著窗外的夜色出了神。
“隻有在這裏,你才不用躲躲藏藏;隻有在這裏,你才不用懼怕光的照射;隻有在這裏,你才不會被人說成是怪物……”
夢裏聽到的聲音,突然毫無察覺的回響在耳畔。仔細想想,那聲音說的也對,在夢裏的那個地方,他的確不用擔心別人異樣的眼光,更不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自卑感。想到這兒,他突然覺得心裏一震,猛地閉上眼低吼:“我本來就不是怪物!我是人,是人……”
持續好一陣,他才慢慢平複下來,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雖然躺下,但還是毫無睡意,隻能靜靜的躺著,獨自忍受噩夢帶來的恐慌與不安。
第二日,天還未曾亮全,他便早早的去到大殿,趁著寂靜斜靠在黃金椅上,用手撐起半個身體,準備小憩一會兒,好補充些精神。誰知,這眼睛一眯,再醒過來時已是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