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幽深的林中緩步前行,傾璿望著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生出了些感慨,那時她和越星他們就是在這個地方認識的。可現在卻……物是人非……,她定定神不再想了,隨即開口:“我們快些趕路,盡量在日落之前穿過雷池抵達神巫族。”
眾人不說話,隻在她的建議中加快腳步。越星對這個地方早就毫無記憶,一心隻想著往前走,這個地方讓她感到害怕,她覺得隻要自己稍加放鬆就會從旁邊的林子裏竄出幾隻野獸,才這麼想著,心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眼裏居然多了幾分恐懼。
“橙子,你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了。”,這時,“天靖”突然停下來說道,他早注意到了她的神色,還有些奇怪她為什麼會那麼怕?不是一起來過這兒嗎?
什麼!越星略為慌亂的腳步突然停下,心中大驚:我來過這兒!她轉過身走到“天靖”麵前,極其認真的問:“你說什麼?我來過這兒?”
“當然來過,我們還在這兒結識了傾璿呢,對吧?”,他答得理所當然,不禁偏頭看了看傾璿。越星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可傾璿回應的隻是一片沉默。
“胡說!”這時,一直站在越星身後的天靖突然開口了:“我也來過這兒,怎麼不記得有她在?”,聽完這話,越星又驚了,為什麼這兩個人說的話不一樣?她到底該相信誰?亦或誰都不該相信?
不僅是她,就連傾璿也大為不解。當初她也在場,為什麼從這兩個人嘴裏說出的話會不一樣呢?她想著,仔細看著麵前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他們都是淩天靖,除了樣貌和都沒有影子外,各自的特點卻是大不相同。一個從來都不會笑,而另一個卻好像隻會笑!難不成他們本身就是一個人?傾璿被自己生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在心裏暗叫著不可能,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奇怪的事!可話又說回來,若論奇怪,還有什麼會比沒有影子更奇怪?可現在居然又多出來個一模一樣的人也沒有影子,這難道隻是巧合?
“這些事情稍後再說,先到神巫族。”,雲逍在一旁沉默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當年的事情他不在場,所以也插不上話,不過有一點他覺得很奇怪:兩個天靖都有同樣的記憶,可在他們記憶裏存在的人卻不一樣。回想起之前天靖在冰火穀暈倒,醒過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忘記了越星,可在昆侖山遇到的“天靖”,卻記得所有跟越星有關的事情,而且在那張俊臉上除了微笑,就再沒有過其他表情,這兩個人除了樣子和影子外,其餘地方簡直截然相反!
幾人都不再出聲,隻默默向前走。天靖一個人走在最後,心中亦是各種想不通的困惑,平白無故的多出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也罷了,連沒有影子這麼荒謬的事居然也會有人和自己一樣!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慶幸還是該覺得震驚?慶幸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同自己一樣沒有影子的怪物?還是震驚這個怪物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樣?嗬……原來最終的怪物都是他自己,即便有一個一樣沒有影子的人,可諷刺的是,那張臉居然還同自己一樣!蒼天啊蒼天,我是該謝你還是該恨你呢?
之後的氣氛就是一言不出的沉默,眾人都隻邁著腳下的步子往前趕路,百獸林中陰沉恐怖,幾乎透不進一絲亮光,加上天本就暗了顯得更加陰沉,黑壓壓的,壓的人快要喘不過起來。不過,好在有這麼多人一同趕路,若隻有一個人孤單的在這林中穿行,恐怕沒被這林中的百獸給吞食入腹,就會被這壓抑的氣氛嚇得半死!
不多久,幾人就站在了雷池邊緣,傾璿一眼望去,那光景還是同百年前一樣幾乎沒有變化。雲逍也緩緩站了過去,看著眼前,臉上的神色有了異樣,眼裏透過一絲痛心和不甘。大哥,為什麼?他在心裏問道,為什麼我對你的十幾年信任還不及一柄青龍劍?才想著,心裏的感覺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五味陳雜。
“過去吧。”,大概是看出了雲逍此時的糾結,天靖冷冷的喊了一聲,既然是已經過去的事,他還這般糾結做什麼?楚雲飛心狠手辣全然不顧手足之情,就算當初他沒死,也斷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半分自責。楚雲逍啊楚雲逍,你倒是有情有義,可換來的是什麼?想到這兒,天靖突然心裏一驚,自己這是怎麼了?內心義憤填膺的想法居然帶著若有若無的嘲笑?怎麼會這樣呢!難道自己已經被夢裏那個人迷惑了?不會,不會……,一定不會!
“過去的事就別再想了,省得心煩。”,天靖走近了些,失神的眼望著麵前深不見底的池子,自己亦是心亂如麻。
雲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轉頭問傾璿該如何穿過這千年古雷池。傾璿將方法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幾人就按著她的方法開始行動,隻見幾道靈光閃現,雷池邊緣就再沒了幾人的身影,留在原地的依舊是陰沉得嚇人的百獸林和威力不減的古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