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亂說什麼?”,天靖被嚇得一陣後怕,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自然。說罷,望著遠處突然升起的點點火星,心更是連連猛跳。
“我有沒有胡說,少俠自己心裏有數。”,那老頭意味深長的說出一句話,臉上原本和善的笑仿佛變質一般,染上了一層妖冶。昏暗的眼睛也漸漸深邃起來,泛著幽光,直勾勾的盯著眼前早被嚇得臉色煞白的少年。
“既是不同常人,那生活的地方自然……也要不要常人!無影?那……便與怪物無異……!你說,是不是呢?”
那老頭忽然走近天靖,在他跟前低聲說道。那聲音,就如同惑亂人心的咒語,陰沉的讓人心驚。可能是因為眼花,天靖竟在那老頭臉上瞟到一絲黑氣。
“你這瘋子!說出的話也是這般狗屁不通”,天靖駭然,惱羞成怒的留下一句話就轉身跑開了。他一邊跑,一邊在不停的反省:好好的走路有什麼不好?非要去多管閑事,現在倒好,碰上個胡言亂語的瘋子!不過,那瘋子口裏說的話……,無影,便與怪物無異。呸!什麼狗屁不痛的謬論!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就加快腳下的步子急匆匆的趕回皇城。
那老頭在原地望著那漸漸跑遠的背影,突然臉皮一皺,本就滿是皺紋的臉變得越來越鬆弛,漸漸的,皺紋越來越多,到最後竟隻剩下一張幹巴巴的皮。隨後,整個身體也如剛才那樣,越來越皺,皺得隻剩下一張皮。一團濃厚的黑氣從那空蕩的皮中猛然升起,轉而飛向遠處,瞬間消失不見。
不是怪物,我不是!天靖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念。怪自己不該出城,一出去就碰到那麼多不幸!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回到了皇城。好在他走得快,才沒有被人發現異常。於是,他托著稍稍疲憊的身子,準備到大殿坐會兒。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議論。
“殿下出去了這麼久,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低沉的聲音不是很大,天靖所站的地方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誰知道啊!”,這次說話的聲音個剛才不同,嗓子清亮了許多,看樣子,是另一個人開口了。
“你說,殿下就這麼出去了,也不怕人被人看見他沒有影子,嚇著別人不說萬一再被人當成妖怪可怎麼辦?”
天靖聽著,當即身體一震眼裏全是震驚。他自認將自己沒有影子的事情隱藏得很好,卻不知別人早就知曉。那照這麼說來,他周圍的人豈不是全都知曉了?可能,連淩鋒將軍也……,他不敢接著往下想了,仿佛自己越想知曉的人就會越多。
“今日沒有太陽,應該不礙事。況且,這話也是你能說出口的?什麼叫妖怪,若是被殿下聽見,仔細你的腦袋!那時,恐怕不隻是你,連我也要跟著倒黴!”
……
這偌大的皇城中,有些事情總藏不住,更何況,那人還是這皇城的主人。這等離奇的事被哪個不長眼的下人看見了,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假以時日,免不了要滿城皆知。
聽兩人議論了一陣,天靖早已是怒火衝天。“咚”地一拳砸在身旁堅硬的牆上。還在議論的兩人聽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即刻警惕起來,可當他們看見天靖緩緩出現的身形後,嚇得直哆嗦兩腿一軟,差點兒沒當場昏過去,看著此刻已漲得發紅的眼睛戰戰兢兢的道:“殿、殿下……!”,說完,便蜷著身子在一旁侯著,生怕被跟前惱羞成怒的人一聲令下,就拖出去斬首示眾!想到這兒,兩人更怕了,紛紛為剛才說過的話懊悔不已。真是嘴賤,殿下的事情也輪到他們來說了!這下,怕是連小命都要搭進去了!
哪知,天靖隻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說了一聲:“滾!”,便轉身徑直走進大殿。兩人有些錯愕,身體僵了片刻,就一溜煙的跑了。雖想不通殿下為什麼沒有懲罰他們,但好在小命算是保住了!所以,趁著殿下還沒反悔,先離開再說。
在黃金椅上坐下,天靖不知哪兒來的火氣,長袖一揮,猛地將桌上堆放的一摞文書掃到地上,這樣他都還不解氣,又起身一腳將跟前的桌子踢翻。想起今天在外麵經曆的事,他就大為震怒!先是莫名其妙的跑到冰火穀,在那兒聽了那人的一陣謬論之後,緊接著又碰見個胡言亂語的瘋子,好不容易回到城中,兩腿還沒踏進大殿就聽到自己的屬下在背後對他議論紛紛!妖怪?怪物?想著,眼裏突然出現一抹猩紅,隨後猩紅的眼眶中氤氳起一層水霧,隱隱泛著光,在這空無一人的大殿上顯得妖冶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