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鍋看不清形狀的不明混合物,三人僵持了好一會兒,不久,就聽到外麵傳進一陣腳步聲,正抬頭看時,來人卻是莫影。她身後還跟了個人,手裏端著什麼東西。
“這麼晚了,幾位還沒吃東西吧?在下準備了些食物,雖不比皇城來得精細,卻也能果腹。”,說罷,莫影便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那人也懂得會意,直直走上前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不遠處的桌上,然後又徑直退了回來。可從走近又到退遠,那人的眼神便一直死死盯著前方,不曾有絲毫轉動,更別說眨眼了。
三人本就餓了,現在有人送來這些食物,心中的喜悅自是不必多說的,就也對剛才那人奇怪的神色沒有放在心上。“多謝。”,北冥辰上前說了一句。說完,好像想起什麼,又問道:“天靖的事情,不知姑娘何時能幫他?”
莫影沉默了片刻,便答:“北冥少俠不用擔心,既是我帶幾位來的,就必定會完成之前的承諾。今日天色已晚,況且,幾位又一路勞頓,不妨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在下自會親自來找你們。”
“如此,那便多謝了。”,聽她這樣說,北冥辰不知道說什麼,隻得簡單回了一句。不過,心裏卻有很多的疑問,例如:她為什麼要幫天靖?會不會有什麼條件呢?而且,在她的身上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討厭任何有溫度的東西,不以真麵目示人,和她……深不可測的修為……
北冥辰說完後,莫影就離開了。看著桌上那些雖算不上精美卻可口的飯菜,幾人咽了咽口水,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自然餓得緊,所以等莫影和那個人離開後,天靖就忍不住抓起盤子裏的饅頭往嘴裏送去。
“大哥,你說他們奇不奇怪?”,天靖一邊吃一邊問,說話的語氣也是輕飄飄的。不知為何,北冥辰總覺得自打天靖來到這個地方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知不覺,仿佛又變回了百年前那樣,唯一不同的是:他還是沒有記起越星!
“什麼?”,北冥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隨口問了一句。
“這裏的人都很奇怪。”,回話的人不是天靖,而是“天靖”。
“嗯、嗯!”,天靖也連連點頭,完全沒有覺得有任何不適。若換作平時被這人搶了話,定要惱怒半天,今日……這是……怎麼了?態度居然出奇的好!
聽完他們的話,北冥辰不禁有些震驚。但他奇怪的不是他們說的話,而是他們此時說話的態度。這裏的人奇怪,自己下午就有所察覺,所以聽他們說出來後,並不覺得有多吃驚。但看兩人一天若無其事的態度,還以為他們什麼都沒發現,不曾想原來心裏早就在奇怪了。看著這兩個人,北冥辰忽然覺得開心,開心之餘又夾著些失望……
“我知道。”北冥辰淡淡的答,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遠方。外麵的夜空中,隻有一輪彎月,但周圍卻沒有半顆星星。對他說話的語氣,兩人亦是沒有吃驚,以北冥大哥的沉穩,連他們都發現了的事情,大哥怎會毫無察覺呢?
“既來之,則安之。一切等明日再做打算。”,北冥辰緘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兩人望了一眼門外,什麼也沒說,似是默許他的意見。不知不覺的一會兒,桌上的食物也沒了,北冥辰走進自己的屋子準備休息。其餘兩人看著他的背影,彼此對視了一眼。
“怎麼,你又不睡?”,天靖正沉默時,突然聽見迎頭一聲,抬眸一看,又是他在說話。記得昨晚在那片樹林裏,他也這樣問過自己。
“我的事也輪到你來插嘴了?”,天靖反問,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
聽罷,他聳聳肩,雙手一攤,無所謂道:“自然輪不到我來插嘴。”,說完,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外麵月色正好,淩兄可有興趣一同走走?”
天靖不答,但從臉上的神色來看似是同意了,然後就自顧自的往門外走去。那人輕輕一笑,也慢慢走了出去。
來到外麵,本以為是燈火通明,可令兩人奇怪的是:外麵除了空中的月光以外,就再沒有其他可以發光的東西存在了,甚至連根蠟燭都沒有。不僅如此,而且出奇的安靜,四下都好像沒人一樣。
“真是奇怪,難道這裏的人晚上都不用蠟燭的麼?”,天靖看著四周,口裏喃喃道。聲音雖小,可還是被身旁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難道不好嗎?”,那人答著,臉上依然在笑,好像並不覺得有多怪異:“如此一來,就不會被人發現你我怪異的樣子。”
天靖僵了片刻,自然知道他說的“怪異樣子”是指什麼,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而想了想,他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沒有光不是很好嗎?也正是自己心裏所想的環境。有時,他真恨不得將這全天下所有該死的光遮起來!可等平靜下來一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不切實際。遮住光?這種荒謬的想法也虧得他能想到!塵世中若是少了光,豈不與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