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弦清就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後就準備離開。離開時,在桌上留了張字條,無非就是怕紫清擔心向她交代一些瑣事而已。
剛推開門時,她忽然停住了。因為門口出現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雪痕羽,赤焰也跟在他身後。記憶裏他很少來自己住的地方,這幾年裏來這兒的次數總共也不過十次,平日若有事情也是自己去找他,今日不知是怎麼了,居然這麼早就跑過來!而且,按他平日的性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春風樓裏呆著的?怎麼突然轉性了!
弦清停下腳步,就在門口侯著,等他走過來後,才轉身走向院子裏,雪痕羽過來後,也自然而然的走了進去。
“少主,你怎麼來了?”,她在院子裏問道。
“今日倒不直呼名字了?”,雪痕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調笑著回了一句。赤焰在他周圍轉來轉去,他也看著它笑。今日的他和昨日大不相同,令人看著別有一番感覺。
“赤焰昨晚在你那裏?”,弦清看著小狐狸問道,心裏暗罵:好個吃裏爬外的東西,到底誰才是主人,成天不著家,淨想著往外跑。不過,轉頭看見雪痕羽那張臉,似乎又有些明白赤焰為什麼喜歡他?就像紫清說的一樣,好色慕少艾,人是如此,畜牲應也是如此吧,人本身也是畜牲中的一類。可能也因為這樣,火狐才如此喜歡他,雖然他不思進取、風流成性,但那張臉真是美得沒話說,天生就是引誘人犯罪的!
雪痕羽笑了笑,彎腰和小狐狸戲耍一陣後,才起身道:“昨天你不是說有事與我商議?於是我就來了。”
“少主隻管在府中等著便是,我自然會到,何需親自過來?”
“除了那件事外,還有另一件事……”,雪痕羽說著,漸漸停住了,往前走了兩步後接著補充:“我還想見見昨天看到的那位美人,而且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他說的很委屈,又很輕浮,口氣有些令人生厭。
“少主,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你喜歡美人,春風樓裏多的是,不差她一個!”
“怎麼,弦清舍不得?”,雪痕羽挑眉道,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緊張一個人,尤其是對外人。不過,這卻使他更感興趣了,越想知道那女子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竟讓她如此緊張!
“弦清,你這麼說,可讓我很傷心啊!認識我怎麼就叫受傷呢?你說是吧,赤焰?”,他說完,彎腰抱起小狐狸,將嘴湊近它豎著的兩隻耳朵上,又摸了摸它的頭,然後笑了。弦清見此,沒話可說,就在一旁幹瞪眼,雪痕羽從來沒看見過她這樣,在心裏暗暗笑著,但他很懂分寸,一直沒笑出聲。
紫清在房裏睡覺時,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麵有人說話,起先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可後麵說話的聲音一直沒停過,她才漸漸清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望著窗外,外麵的天氣很好,明媚的陽光隔著窗子射到床邊,照得人身上暖哄哄的。環視周圍,這間屋子不大,因為放的東西少,所以顯得很寬敞,桌上焚著香,不是那種濃香也不是那種刺鼻的香,聞著很舒服。回想起昨夜,似乎睡得很好,夜裏也沒有醒過,一覺到天亮。
一會兒過後,紫清就翻身下床,然後迅速穿衣鋪床,走到房間中央時,看見弦清留下的一張字條,拿起來看了看後,就放下了。轉身走到一處木架前,用弦清早就為自己備好的水洗了臉。轉回桌前坐下時,突然聽見外麵有人在說話,心中一驚,抬腳走到門口仔細聽了聽,好像……是弦清的聲音,更奇怪的是,還夾著男子的聲音?!
不是走了嗎?她暗自想到,覺得奇怪,索性推開門走了出去。果然,站在門口就看見弦清正在院子裏和誰說話,看那身形,確實是個男子。她更加好奇,加快步子走了過去。越走近,眼前的視線就越清晰一點,一直到走近兩人後,她才吃了一驚!
那、那不是昨天在春風樓裏看見的人嗎?!!今日怎麼、怎麼……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看著和昨天簡直太不一樣了!褪下昨日妖嬈勝火的紅衣,換上純白的便裝,如墨的發也不似昨日那般淩亂,整齊的用發帶係起,清亮的眸子也不如昨日那般妖魅惑人了,看著完全就是不同的感覺。昨日的他,麵容嬌好、妖媚風流、容顏風姿皆勝女子,可今日雖也是美貌絕倫,但看著卻舒適了很多。白衣勝雪,玉帶環腰,懷裏抱著一隻火狐,輕盈的衣服和細長的發絲隨微風起舞,輕輕向後揚著,臉上笑得清新淡雅,站在那處宛如謫仙,身上透出一種出塵脫俗的氣質。
“姑娘,早啊!”,還未從吃驚中回過神,就聽見他輕浮的聲音響了起來。就是這陣聲音,讓紫清猛地回過神來。
她笑了笑,又朝著那邊走,心裏雖然想了很多,但麵上卻無過多的表情。弦清這時也回身一望,看見她,眸中多了幾分詫異。“你醒了?”,弦清看著她問了一句。
“嗯,我聽見有人說話,所以出來看看。”
“姑娘昨晚,休息的可好?”,雪痕羽又走過來問道,順手放開了懷中的小狐狸。赤焰落地後,立刻跑到弦清身邊,在她腿邊又抓又噌,看著格外興奮。看見它的樣子,弦清也生不起氣來,就任它這麼噌著,久了,就沒什麼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