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就這樣告誡自己,可每這樣想一次,原先無比堅定的想法反而動搖得厲害。他……有些害怕!怕有一天,這種想法會將他一點一點吞噬,磨滅心中一直燃燒的火焰。
回去時,紫清就站在院子裏,眺望著遠處的方向。弦清看見,和她說了幾句,回頭看見迎麵走來的雪痕羽,心頭一緊,立刻轉身進了屋。她怕雪痕羽當著紫清的麵說些不該說的話!
雪痕羽走過來,弦清就進屋了。雪痕羽望著她的略為匆忙的身影,笑了笑,然後走近紫清身邊。笑道:“他走了”
紫清點頭不語,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誰,她感覺自己鼻子發堵,於是立刻轉過身。雪痕羽一走近,就注意到她的眼眶有些泛紅,所以這時也猜的出來她的心情。她應該……很難受……很難受…
雪痕羽看著她,覺得自己也在跟著一起難過。隨後,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有我和弦清陪你。”
背對著他的身體明顯一僵,良久緩緩抬頭望著遠方,仍然未說一句話。但心裏釋懷了不少。
“紫清很怕和親人分開?”,雪痕羽收回手,走到她所在的位置,與她並排站在一起。
“怕”
確實很怕,更確切的說,跟任何一個有感情的人分開,她都很怕。以前娘親和爹爹不在時,就有過這種感覺。
“是麼?”,雪痕羽反問,沉默片刻,長歎一聲:“我也是……,隻不過,我的親人恐怕和我想的不一樣。”,說完後,又自嘲的笑了兩聲,便不再言語。心裏大概也開始憂傷了起來吧。
紫清轉頭看他的側臉,在笑,看上去好像挺開心的。但她感受到的卻是心痛,無法言喻的心痛。“想聽曲子嗎?”,她突然笑著問。
“如果是紫清彈的曲子,樂意之極!”
“好”,她一口道,立刻起法從寬鬆的袖中拿出玄霄琴。紅色的琴弦在寬闊的視野中格外清晰。
很快,悠揚的曲調便響了起來。柔和時如綿綿細雨、三月春風,高亢時便如濤濤海浪、萬馬齊喑,好不壯闊。從琴聲可以聽出她的心有多大,容天容地、容高山容大海,很難想象她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襟。雪痕羽覺得連自己也都不如她。
一曲完畢,紫清站起身,問:“如何?”
他想了想,走近她,認真的說:“紫清的琴藝無人能及。甚至連父王都不能超越。”
“你是不是太抬舉我了?”,她嬉笑道。
“紫清的琴聲透著和常人不一樣的氣質。”
“不一樣?”
“對。容納天下的胸襟,俯瞰塵世的超脫!別人望塵莫及!”
“不過是想法和別人不同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再說,這些都是娘教給我的。爹爹也教了很多。”,說這話時,紫清笑得很開朗。所有的煩心事瞬間煙消雲散。
天之子的胸襟自是是與常人不同,雪痕羽暗自想著,既然這樣那藍靈珠就指日可得!清亮的眸子突然陰鷙起來,因為怕紫清看見他別過臉,這時赤焰正從房裏跑出來,他順勢蹲下將小狐狸抱在懷裏,開始撫摸它柔順火紅的毛。
紫清沒看出什麼奇怪,隻是遠處的視線裏突然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那正人以極快的速度衝過來,很快,便聽但“嘭”地一聲,緊閉的院門被一股大力推開,來人滿頭大汗的衝到雪痕羽跟前,立刻跪下,氣喘籲籲道:“少主,白城出事了!”
“何事?”,雪痕羽不痛不癢的問,神情很是悠然。好像就算有什麼大事也跟他無關一樣!
“聖主重病!”,急切的語氣中說出短短的四個字,那人一臉焦急的看著眼前的人。
“哦?”,雪痕羽眼神一變,沒什麼大反應,慢條斯理的放下小狐狸,然後看著來人:“我知道了”,之後就再沒說其他的話。聽到親爹重病,他居然是這個反應!紫清難免震驚,可轉念想到雪絕音平日對他的態度時,倒也沒那麼奇怪了。
隻是還是覺得不舒服。好歹是他的父親,怎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那人彙報完畢就走了。最後,當紫清想轉身進屋的時候,她發現雪痕羽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隻手緊握成拳,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人離去的方向。
紫清見狀,忽然笑了。還好,沒有看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