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她以外,教室裏已經沒有人了。
——大家都去吃飯了。
任綺沒有胃口。她環顧著空蕩蕩的教室。
沒有了其他人,沒有了嘲諷和歧視,這裏變得好安靜。
她有些不習慣。
這樣,好像太冷清了。
可那又怎麼樣呢?
至始至終,她都隻是一個人,不是嗎?
明明早該習慣,卻還是不自覺地沉溺於自欺欺人的幻想中。
或許,人的潛意識裏,都是害怕孤獨的。
……
就在任綺胡思亂想的時候,去食堂吃飯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回到教室。
幾分鍾後,午休鈴聲響起。
靠窗的同學將燈關掉,並且拉好窗簾。教室裏瞬間變得昏暗。
借著黑暗的掩護,任綺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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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學校最偏僻空曠的地方,當之無愧的“秘密基地”。
她記得,他向她提起時,那一臉的得意和驕傲。
在這個地方,珍藏了一段隻屬於他和她的最美的時光。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最寶貴的東西,也可以在瞬間就支離破碎,連碎片都來不及拾起。
其實,這裏也沒什麼特別。
——就是多了點冷清和荒涼。
在直覺的牽引下,她走了進去,隻一眼,便看到了他。
在空曠的“秘密基地”,他就這樣背對著她,孤傲地站著,風輕輕吹過,越發襯得他背影蒼涼。
她有些震驚,但很快平靜下來。
他亦敏感地察覺到身後有人,至於是誰,不用想,都知道。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怎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任綺表現得十分冷淡。
“任綺,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談什麼,恭喜你和蕭淩在一起嗎?”
“任綺……”辰離欲轉過身來。
“別轉身!”任綺激動地打斷了他,“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辰離呆住了,木然地站在原地。
任綺的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淌。
曾經,她是那麼想要見他,然而,見不到。
可如今,她如願以償,卻是這樣的結果。
辰離,我於你而言,究竟是什麼?
……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任綺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不遠處,辰離輕輕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任綺,我還是選擇了逃避。”
任綺苦笑。
逃避,可不都是逃避?
這不就是他和她之間所有的一切嗎?
羅梓年提醒過她,她自己也早有所察覺,卻始終不願承認,不願麵對。
直到現在,他赤裸裸地將一切展現在她麵前。
既然如此,也就沒有挽留的必要了。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撕心裂肺地說出了她最不願提到的兩個字:
“再見!”
然後,跌跌撞撞地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辰離心裏一陣苦澀。
他無法留住她。
更重要的是,她不屑於他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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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了“秘密基地”後,任綺一口氣跑回了教室。
此時,班主任正在對全班同學講“文理科分班”的事。
看到她,先是針對她遲到等問題訓斥了一頓,然後發給她一張表格。
“我想通過高一的學習,大家已經有了明確的分科意向,所以這張表格大家快點填完,立刻上交。”
原先,任綺早就想好要報文科,一是興趣所致,二世她的理科成績實在是“不堪回首”,可如今,她卻猶豫了。
分到文科班,很難保證不會遇到他們。
——兩個最親近,卻傷她最深的人。
在她考慮的時候,班主任已經將其他人的表格全部收齊。
“任綺,快一點。”
在老師的催促下,任綺迅速填好表格,然後對折,上交。
——“理科”一欄,被她打上一個大大的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