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天,老師們的講話,想聽也聽不到了。
在他們走了以後,校長,還有老師們一定還會在這個禮堂,在這個台上講話,但是,坐在台下的,不是他們。
平心而論,對於這個學校,任綺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相反,還有一點厭惡,她討厭那些孤立她、歧視她的同學們,每當她一個人躲在教室的角落裏時,她常常想,畢業了,就再也不用麵對這些了。可當她真正麵臨畢業時,一種不舍的情緒卻油然而生。
畢竟,這裏是她的學校,這裏,承載了她高中三年的回憶。
台下已經有女生在悄悄的擦著眼淚。任綺看著在台上講話的老師,眼眶也漸漸濕潤了。
這時,有人從旁邊遞來一張餐巾紙。
“想哭就哭吧。”羅梓年有些輕蔑地說道,“多愁善感的女人。”
“就你話多!”任綺一把從他手裏拿過餐巾紙,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不是很討厭他們嗎,為什麼分別了,反而舍不得了?”
“這裏是我的學校,他們,也是我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同學啊!”任綺激動地說道,此時,她已經無法掩蓋哭腔,“你也是,去了趟美國,就可以把這裏都忘了嗎?”
羅梓年看著低頭哭泣的她,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又給了她一張餐巾紙。
他靠在椅背上,抬頭望著禮堂的天花板。
能忘嗎?
當然不能忘。
學校的操場,教過他的老師,還有……
他將視線從天花板上移開,默默地盯著她的側臉。
嘴唇動了又動,最終,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現在這樣,挺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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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結束了,同學們紛紛走出了禮堂。
等大家都走光後,任綺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走出了禮堂大門,羅梓年跟在她的後麵。
清冷的月光瀉在大地上,仿佛為他們指明前進的路。
任綺抬頭,一輪圓月,嵌在漆黑的夜空中。
她默默地走出了校門,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
夜晚的校園,格外沉寂。
她再次抬頭仰望,校園外,那輪月亮,還是如此明亮。
“今夜月光真好。”羅梓年感歎道。
“無論我們身在何方,我們的頭頂,都是同一片蒼穹,一如我們共同的羈絆。”任綺自言自語道。
“很文藝啊,從哪本書裏看到的?”
“懶得跟你講。”
“為什麼?”
“就你的文化修養,說了也不懂。”
“哦……你說什麼!”
也許是受剛才氣氛的影響,羅梓年變得有些遲鈍。
半晌,羅梓年才終於反應過來,他生氣地想要回擊。
然而已經晚了,任綺早已逃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