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麵鏡子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入夜時分,在一家酒吧裏。一個留著八字胡,臉色蠟黃、瘦削的中年男子,一邊喝著易拉罐啤酒,一邊說道。
丁當對於這位被徐衝吹得神乎其神的狄仁捷偵探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麼好。
這個狄偵探,那雙小眼睛好像總是睜不開,睡不醒的樣子。臉色那麼黃,還愛喝啤酒,一看就是個酒鬼。
這樣的人,能幫助自己破獲那個案件,找回自己的鏡子嗎?
在丁當的印象裏,偵探都應該是雙目如電,精神矍鑠,總是凝神思索的樣子。可是,眼前的這位仁兄,你這哪一點像是偵探啊,這明明不就是個酒色之徒嗎?
還有啊,老兄,你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要叫“狄仁捷”呢?那是你該叫的名字嗎?要是狄仁傑他老人家泉下有知,見有人用了他的名字,那他還不從墳堆裏跳出來啊?
“你說的那個黑衣女子,隻是從大樓裏出來,湊巧在那時間出來而已。可是,你知道她是不是從校長辦公室裏出來的呢?”狄仁捷又喝了一口小酒,說道,“重點,不是那個女子,而是校長!”
“怎麼不是那個女子?”丁當有點不大高興了,“她半夜三更進了這座大樓,又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很明顯,她一定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那麼緊張。我看,她就是那個竊賊!”
“竊賊?那你丟的那個東西在她身上嗎?”狄仁捷笑了,“還有,她偷了東西,竟然還堂而皇之地從大樓跑出去,也不怕被監控視頻拍下自己的臉?好歹,她也拿個什麼東西遮一遮自己的臉啊?”
“有啊,她當時穿著黑衣,臉被衣帽給擋住了,可奇怪的是,監控視頻並沒拍下她的
影像,這正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丁當道。
“監控視頻沒拍到,就說明這個女人根本不存在。你總不會跟我說她是幽靈吧?”狄仁捷咬了亞歐。
“那當然不是了,我確定當時看到的,就是一個人,不是鬼!”
“也許當時是你看花了眼,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看花眼了?”
“是啊,當時你不是喝了很多酒嗎?酒後產生某種幻覺,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嗎?”
“什麼?幻覺?”
丁當隻覺得胸口發堵,他想反駁,他想說:我沒有看錯,我沒有喝醉。可是,並沒又人會相信他。那些警察不會相信他,這個偵探也不會相信他。
“關鍵不在那個女的,而在校長!”狄仁捷拿出自己的一根髒兮兮的手指,就沾著水,在桌麵上畫了起來。
他畫了什麼,丁當看不出來,也許,這隻是這位狄偵探的一種習慣吧。
“在校長辦公室裏,隻有校長一個在場。他是受害者,他被打暈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的保險櫃裏也空空如也。可是,為什麼這個校長要在半夜三更到自己的辦公室來呢?他究竟打算幹什麼呢?你就不感覺很奇怪嗎?”
狄仁捷的話,也是丁當想問的。
“一個校長,在半夜三更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般情況下,隻有是來辦公,而且是有緊急的事務要辦。對嗎?”
“對。”丁當點點頭。
他身邊坐著的徐衝並沒有說話,而是很認真地聽著。
“隻要我們能查到校長在那天晚上的通話記錄,就可以知道他當時與誰聯係過,並且就能求證出他當時的狀態。”狄仁捷一針見血地點到了案件的要害,“從他的通話記錄裏,也許我們就可以知道他那麼遲去辦公室的原因了。”
“哦。”丁當安靜了下來。
“你不是看到一個從那大樓裏跑出來的女人,就去調查她。說不定,那個女的也是來這裏加班的呢?偵查一個案件,一定要找到案件最要害的地方,而不是分散精力與時間去查一些細微末節。我不是說這個女人不值得懷疑,可你連她是誰,甚至她有沒有出現在監控裏都不知道,這種大海撈針的調查,找不到不說,還浪費了大量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