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等等。”展紅葉小跑幾步,伸手扯住了凝長纓的袖子,出聲喊道。凝長纓低頭掃了一眼被嬌小的手抓住的衣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但卻停了下來。
“二哥,你這東西是從哪裏得來的?”展紅葉直直的看著他,問道。
“與你無關。”凝長纓冷硬的吐出了四個字,揮袖甩開展紅葉,便又繼續往前走。
“是不是王淵給你的?”展紅葉急急的說完,便毫不意外的看見凝長纓停了下來。
凝長纓站在原地又一次看了她很久,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快步走出了艾葉苑。展紅葉撇了撇嘴,他怎麼這麼喜歡拉著人走,但她還有事要問他,所以也就順從的沒有掙紮。
凝長纓一直帶著展紅葉出了凝雲山莊,又走了一會,就徑直進了煙花樓,途中他一直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沒有放開。展紅葉看著這地方似曾相識,猛的想起來翟煙是這裏的常客,又扭頭看了凝長纓一眼,他不會也和翟煙一樣吧?心裏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她努力的停住了腳步,在凝長纓詫異的回頭看向她時,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二哥,這裏是青樓吧,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你不是要知道那玉的來曆嗎?怎麼,不想知道了?”凝長纓依舊淡漠。
“那也不用在青樓說吧。”展紅葉皺了皺眉,心底有些生悶氣,誰來青樓隻是為了單純的說話聊天啊。鬱師傅和她說過,天下沒有哪個男人不偷腥,而喜歡到青樓的男子則更不可能潔身自好,再說又有哪個男子會特地跑到青樓隻為了欣賞歌舞,或者單純的談事情?
“你隨時可以離開。”凝長纓突然放開了展紅葉的手,忽略掉心底湧上來的空虛感,沒有再看她,獨自走向了二樓。
“……”展紅葉簡直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周圍的人投來的或怪異或驚豔或嫉妒或其他的種種目光,終是忍下了冒上來的火氣,抿緊唇又跟了上去。今天若是不問清楚,以凝長纓的性子,以後怕是再難從他那裏得到一點消息,而她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凝長纓進了一間不大的房間,房內布局雅致,用淺紫色的輕紗將之隔為了裏間和外間。半開的窗戶旁,有位碧衣女子正在撫琴。女子背對著門,展紅葉看不見她的容貌,隻見她並沒有束發,一頭青絲柔順的披散在纖瘦的背上,散發著亮麗的光澤,一雙皎白的柔荑在古樸的木琴上遊動,纖纖十指靈活如遊魚。琴聲悠揚,帶著縷縷的愁緒,像情人的低語,耐人尋味。
知道有人來,女子也沒有要起來招呼的意思,依舊自顧自的彈著琴,仿佛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展紅葉見她氣質清冷,絲毫沒有青樓女子的脂粉氣,心底對她有了幾分好奇。
“瑰。”凝長纓走近女子,低低的喊了一聲,聲音輕軟磁性,絲毫沒有平日的冰冷。
“你來了。”女子停下動作,微抬起頭,看向凝長纓,側臉潔白如玉,明眸似水,雖不是多麼國色天香,卻自有一番獨特的韻味,像天山雪蓮,高潔出塵,不染一絲凡塵的汙垢。僅是一個抬眸,就令人呼吸一窒,略有些細長的眼睛裏似有無數的情感,卻又似什麼都沒有,她就這樣靜靜的與凝長纓對視著,仿佛他們本就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