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翟衣正準備寬衣睡覺,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寒風自窗戶處灌入,丁郝奕帶著一身的寒氣躍了進來。
翟衣最先聞到的,是濃濃的血腥味,他趕緊用手控製著輪椅過去,發現丁郝奕的身上有多處深淺不一的傷口,其中左手臂傷的最重,正無力的垂著,“奕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翟衣想扶起丁郝奕,但看著他身上這麼多的傷,又不知該從何下手,唯恐碰到了他的傷口。丁郝奕喘了一口氣,右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玉盒遞給翟衣,聲音沙啞虛弱,隻說了句“收好”,就暈了過去。
“奕奕!來人,快去請太醫!”
展紅葉在睡夢中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聽見門外無風正焦急的喊著她:“小葉,小葉,你醒了嗎?我有急事找你。”
展紅葉趕緊穿好衣服下床去開門,見無風一臉的焦急,問道:“無風,發生什麼事了?”
“丁郝奕回來了,現在重傷昏迷中,生死難料,太醫也沒有辦法,我想請你過去看看。”
“那快去吧。”
丁郝奕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太醫包紮好了,隻是依然沒有醒過來,太醫說他失血過多,脈像虛弱,還受了嚴重的內傷,旁人若是受了這樣的傷,早就挺不過去了,但丁郝奕就算內功再深厚,身體再好,今晚也不知能否熬過去……
翟衣坐在床邊,雙手緊緊的握著丁郝奕冰涼的手,那個白玉盒中,裝著一朵剛剛盛開完全就被采摘下來的,新鮮的雪蓮。原來,他並不是離自己而去,而是去為他摘這朵雪蓮了。
展紅葉看過丁郝奕的狀況,沒有絲毫猶豫就從身上一直帶著的錦袋中拿出一個極為精致小巧的瓷瓶,從瓶中取出一顆雪白的散發著馥鬱香味的藥丸喂丁郝奕服下了。
“凝姑娘,這是?”翟衣問道。
“這藥丸名叫天香丹,丁大俠身體虧損太多,服下這藥丸可以保住他的心脈,隻要能平安度過今晚,便不會有什麼大礙,之後隻需要好好休養就可以了。”展紅葉淡淡的解釋道。
然而翟衣與無風卻是一驚,無風雖知道展紅葉是葭翁的弟子,會有這天香丹也並不奇怪,但天香丹被世人奉為聖藥,極為珍貴,她竟然如此簡單就給丁郝奕吃下去了。
“凝姑娘,這天香丹,可是葭翁所煉製的天香丹?”翟衣驚訝的問。
“正是,實不相瞞,葭翁是我的師傅,今天也是為了救丁大俠,還希望二皇子能對此事保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一定會為姑娘保守秘密。”翟衣感激的說,心中的擔憂終於消散了一點,天香丹的作用不必多說,奕奕隻要今夜沒事,那便平安了。
“接下來隻希望丁大俠今夜不要發燒,不然情況還是很危險。”展紅葉看了看丁郝奕,又說:“不過我疑惑的是,丁大俠還受了嚴重的內傷,傷他之人內力極高,我也看不出來是出自哪門哪派的內功,不知二皇子可知道?”
翟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奕奕平時並不曾結過什麼仇家,他此次離開,是為了去冰璃山采雪蓮為我治腿,也許是有人想與他搶這雪蓮,所以才會如此。”說到這裏,翟衣心中暗痛,他竟不知他的良苦用心,還誤以為他離自己而去,待奕奕醒來,他一定要好好向他賠罪,隻是不知他還能否再醒過來……翟衣又將丁郝奕的手握得緊了一點。
“冰璃山的雪蓮?那雪蓮現在可還在?”
“在這裏。”翟衣將裝著雪蓮的白玉盒子遞給了展紅葉。
展紅葉打開盒蓋,隻覺一陣清冷的幽香撲麵而來,讓人神清氣爽,盒中的花潔白無暇,大概有半個手掌大小,還是新鮮的,看樣子花剛開就被丁郝奕摘下來了,而且還趕著送了回來,畢竟雪蓮隻有在新鮮的時候入藥才有最好的效果。
“雪蓮雖然對治療經脈有很大的作用,但就算有這朵雪蓮,也無法治好二皇子的腿,我倒是想請二皇子將它用在別處。”展紅葉想了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