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煙一襲深色的衣服坐在桌邊,正與翟衣談話。展紅葉的進來打斷了他們,他回頭看見了展紅葉,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很快又消失不見。
展紅葉平靜的向他行禮,聲音無波無瀾:“民女見過皇上。”
“免禮。”翟煙的聲音沉穩了許多,早已沒有了初見時的輕浮,他麵上也不再有輕佻的笑容,現在的他,儼然一個威嚴的帝王。
展紅葉將手中的藥箱放在桌上,問翟衣:“王爺現在可方便?”若是不方便,她就過會再來,免得打擾了他們。
翟衣還未回答她,翟煙就已經開口說:“你是來為皇兄治腿的吧,既然來了,那便開始吧,不用管朕。”
展紅葉沒有說話,既然人家都不介意了,她還擔心什麼。不過翟煙已經做了皇帝,竟然還如以前一般稱呼翟衣為皇兄,不知是為了什麼。
展紅葉將藥箱打開,取出裏麵的針包和藥瓶,她將一塊雪白的錦帕遞給翟衣,翟衣接過,熟練的將錦帕折疊幾次,然後咬在了口中。
然後展紅葉伸手撩起了翟衣一邊的褲腿,露出了他修長潔白的小腿。經過這些天的治療,翟衣的腿已經好了很多了,不再像之前那般瘦弱,腿傷發作的間隔時間也長了很多。
展紅葉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在火上烤過後,在一個藥瓶中蘸了一點藥水,然後找準穴位紮了下去。接著她又利落的繼續紮針,直到需要紮針的地方都紮上了銀針,她才停了下來。
翟煙注意到展紅葉額上都是細密的汗珠,他伸手從袖間拿出一塊錦帕,遞給了展紅葉。展紅葉一愣,還是接過了錦帕,低聲說了句“謝謝”。
翟煙沒有說話,他隻是目光沉沉的看著展紅葉,不知在想些什麼,展紅葉被他這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忍無可忍後終於轉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翟煙似是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看了很久,摸了摸鼻子,然後默默的轉移了視線。
銀針上的藥效發作,翟衣正握緊了雙手,緊緊咬著口中的錦帕忍住那一波波襲來的劇痛。那是展紅葉向葭卿要來的專門修複筋脈的藥,翟衣筋脈受損已久,這樣的修複其疼痛可想而知,所以展紅葉才會讓他咬著錦帕,免得太痛了咬到自己的舌頭就得不償失了。
等藥效作用過後,展紅葉取下銀針,又依樣去治療另一條腿,最後治療完成時,她已經有些累了。
“再繼續治療半個月,王爺的腿就能基本上恢複了,隻是王爺許久沒有走動過,之後還需要每日多加練習才行。”展紅葉收好東西,對翟衣說。
“多謝姑娘。”翟衣的眼中泛起一絲激動,但他知道,若不是展紅葉,他恐怕這一輩子都會在輪椅上渡過了。隻是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隻能說一句謝謝。
“那我先告辭了。”展紅葉提起藥箱,恰巧這時翟煙也站了起來,他對翟衣說:“皇兄,朕也先走了。”
走到門口時,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雪,潔白的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來,晶瑩而美麗。
展紅葉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她抬步走了出去,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一會就化成了水珠。
頭上突然多了一把傘,展紅葉轉頭看去,卻是翟煙撐傘走在她的身旁。
“皇上萬金之軀為小女子打傘,小女子心中十分惶恐。”口中雖說著惶恐,她麵上卻無半分懼意。
“現在也隻有你還敢這樣與我說話了,小葉。”翟煙也不介意,他臉上有淡淡的笑容,而展紅葉注意到他用的自稱是“我”而不是“朕”。
“隻要皇上不再派人來取民女的命,民女就不勝感激了。”
“父皇派去暗殺你的人已經被我召回來了,整個大理國,不會再有人為難你。”
聽見翟煙這話,展紅葉有些詫異的說:“怎麼,你不怪我?”
“為何要怪你?”
“你們皇家不是最看重顏麵嗎?當初我公然拒婚,你肯定很難堪吧……”說起那時的事,展紅葉心中有些愧疚,她當時明明已經答應了翟煙與他假成婚的,就算真的有什麼事也不應該在那樣的場合下說出來,而翟煙,也不一定是在算計她,隻怪她當時還太不懂事,許多事情都沒有想到。
“難堪自然是有的,但我一點都不怪你,反正你終究也不會嫁給我,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翟煙淡淡的說。
“翟煙……你變了好多。”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找她要什麼補償的。
“是嗎?人總是會變的。”
“我聽說你至今都還沒有納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