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或者說,父親早就知道了黑穆郡的陰謀,所以一直蟄伏在此,就是等時機助王城一臂之力。
他一直都在關心著母親,關心著這天下安危,心懷良善,就算是罪龍又如何,他終究是自己的父親。
再也無所顧忌,倘若連自己的父親都護不住,那自己有何能力護這天下,婕藍揮舞著長劍,騰空而起,便朝那些環伺著父親身周的妖魔斬殺而去。
擎戰也毫不猶豫地揮動長劍,靈氣飛動,將這陰沉的蒼穹都照耀得如此的刺目,又如此的明朗,仿佛將黑夜撕開了一角,從那縫隙中透進來的一點光,讓人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未來。
玄殷自然不是眾人的對手,但他不能輸,也絕對不願被劍指著匍匐在這些人麵前,苟延殘喘,他才是這世界的主宰,隻有他才有資格淩駕於眾生之上,他要讓曾經那些瞧不起自己,放棄自己的人看看,自己才是真正的王。
他突然召喚出一道靈光,將眾人阻隔在外,隨後打開了自己的心門,從心門之處釋放出了自己的靈魂,靈魂裹挾著邪魅之氣,竟引得那些妖魔異常的興奮躁動。
玄殷見到這情狀,驚得話音都有些微顫,“兄長,不要!”他朝著婕藍等人呼喊著,“快,快阻止他,他要將靈魂出賣給妖魔!”
反應過來的婕藍想前去阻止,卻被那朝著玄晝洶湧而去的妖魔給阻擋在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玄殷被千萬計的妖魔吞噬淹沒。
將靈魂出賣給這般多的妖魔,那究竟會重新變成個什麼樣的怪物?待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眼前會出現何等恐怖之物時,卻發現那團光突然燃爆起來,一道火光閃過,這些妖魔皆化為灰燼,待光芒褪去,卻見眼前的人並未有任何變化,隻是那雙眼卻變成了血紅色,周身都環繞著黑色如煙一般的氣息,那氣息如此的鬼魅,如此的瘮人,竟讓身周的空氣都凝結了般,帶著刺骨森冷之氣。
藍龍知道不妙,他連忙飛舞過來就要載著婕藍離開,可那玄晝卻不知哪兒來的怪力,右掌一探,一道黑氣殺出,那道黑氣就纏住了藍龍的尾巴,用力往他麵前一拖,便想用黑色光劍將藍龍斬為兩段。
藍龍奮力搏殺,使出渾身之力將這玄晝纏繞住,想著能拖延片刻便片刻,對著婕藍咆哮著,“藍,快走!”
“父親!”婕藍看著父親一身藍色的鱗片一點一點地脫落,藍色血液落下雲空,似全滴落在了婕藍的心口之上。
“婕藍公主,聽你父親的話,快走,我兄長練就了禁術‘逆摩大法’,你吸食了這些妖怪的妖力,此刻也已失去神智,切不可與他相鬥,還是快快離開從長計議的好!”玄殷不想婕藍受到傷害,也希望她離開,畢竟他最是不想自己的兄長殘忍殺害自己曾最為珍視之人。
“逆摩大法?上古禁術,隻有最是卑微之人才會想著靠這種禁術來強大自己,今日就算是死在這黑穆郡,我也必要殺了你,以免這天下從此生靈塗炭!”
玄晝發出一陣狂笑,那笑聲可怖而狂妄,“想殺我?看來還是我對你太心慈手軟了!”他狂吼一聲,身周的黑色纏繞著藍龍,那黑氣像一道道利刃一樣將藍龍削割成碎片。
一聲哀嚎藍龍跌落雲空。
婕藍俯衝而下,抱住藍龍的頭,淚水與藍龍的淚水融為一體,它幾乎用僅剩的最後一口氣跟闊別十幾年的女兒做最後的道別,“好女兒,為父見你長得這般果敢堅強,心裏高興極了,不像我一生過得窩囊,總是不停地躲,躲心愛之人,躲至親骨肉,躲身上的責任,更躲這郎朗蒼穹,隻有你,願意改寫自己的命運,為父心甚至慰,以後你要好好的,好好地做個王,這樣父親就算化為這世間的一粒塵,也是浮遊在你掌管的土地之上受你的王澤庇佑!你說可好?”
“好!”哽咽著回應著父親,卻已是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藍龍終於毫無遺憾地走了,化為了那一粒粒塵埃,飄蕩在這天地間,迎風而起,掀起一道藍色的光,將婕藍的心也照得透亮。
如果所謂的天下太平果真是用血換來的,那今日便讓我迎風而戰,以血來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