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離歌(五 )(1 / 2)

“那是怎樣的悲傷。”利飄雪看著在禦天的撩撥下沸騰的火苗,“讓一個人的頭發都白了。”禦天看著睡著了安靜的楚晚,“我體會過那樣的悲傷。”禦天搖搖頭:“她該明白,生命本來就是殘酷的。”

“我不想她明白。”利飄雪咬著嘴唇,“不過我要謝謝你。”“讓她安靜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禦天別過頭去,不再看熟睡的楚晚。

最終,大地之上,仿佛不再有任何的聲響。那一夜是最安詳的時刻。可惜那一刻是那麼的短暫,往上,天空變色。金色的線刺破拂曉,光芒就要重歸大地。

風起雲湧,攪動著氣旋,不安的情緒蔓延而上。越青塚按刀而立,遠遠地憑吊著遠處的平陽關。天色微亮,堯軍剛剛在衡軍附近紮下連營,越青塚就急不可耐地登上高岡。

“壯哉。”不知道什麼時候,慕焚狐也登上了那片高岡。

“慕將軍是在讚歎平陽關呢,還是腳下這三十裏的連營?”白衣慕焚狐的身後,還有身著赭褐色甲胄的將軍,卻是衍國大將飛魏。

“也許都應該值得讚許吧。”慕焚狐狡黠地說著,“這一仗下來,大陸的格局應該會重新劃分吧。”

“勝負未可知曉。”越青塚動也不動,臉色如刀刻般平靜。“越將軍身為主將,怎麼可以這樣沒有信心?”飛魏笑了笑,向前邁出一步。

“他老了。”慕焚狐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語氣尖刻,“我隻是在想,等破關而出的時候,新的皇帝到底應該由誰來擁立。”說著他的眼角瞟向飛魏。飛魏卻沒有看他,將眼光轉向越青塚。

越青塚卻誰也沒有看:“破關後我們便兵分三路,先入白槿者為霸主。”“好。”慕焚狐應聲而道,仿佛早就在等待他的這句話,“我們便一言為定。”

越青塚皺皺眉頭,陽光驅散霧靄,鋪陳大地。最後,為平陽關鍍上一層金色的霞光。十丈石台上,敖逐未躊躇滿誌地看向遠處的連營:“楚破。”他吩咐著身後身材高大的黑甲將軍,“別人都以為我坐擁雄關,會堅守不出,你說我是那樣的人麼?”

“世人愚昧。”楚破拜曰。

“好。”敖逐未伸出寬厚的手掌,將石台拍得啪啪直響,“趁他們立足未穩,今夜我親自帶著龍野騎,去挫挫他們的銳氣。”

衡營。

“最後的人馬也回來了麼?”慕焚狐坐在帥案前,詢問剛剛進來的細作。“是的。屬下點過了,一百人,一人未少。”

慕焚狐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越青塚人未到,就已經派人刺探平陽,端的是居心何在?”荊闔不停地在帳中踱著方步。慕焚狐卻安然地坐在那裏:“想起今日我和他立下的盟誓,恐怕是去打探越過平陽的捷徑吧。”

“什麼?”荊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要置平陽於不顧?”

“平陽漫漫,何其雄哉?胤、羿兩國將重心都放在平陽一關,不如正好不管他們,先破庸穀,直取白槿,到時拿下白槿,平陽自然不攻而破。”慕焚狐侃侃道來。“哈哈哈哈。”荊闔摸摸腦袋,“難怪君上要慕先生為主,我荊闔為輔,如此看來,隻有慕先生的心機堪比越青塚那廝。”

“餘誌高遠,豈越賊能比?”慕焚狐輕蔑地說道,“先入白槿者霸。”他咀嚼著這句話,“荊將軍得令。”

“荊闔在。”“派最好的細作,往越青塚身邊打探,不管他有沒有找到通過的方法,我都要知道。”慕焚狐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越青塚,這一次我決不會敗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