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國。
“去。”大殿上的國主大手一揮,“你親自去,將我的兒子接回來。”
“可是……”飛魏看看殿下兩旁站立的八位公子,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利炎穹勃然大怒,“你難道沒有兒子麼?”
“是。”飛魏頓首,年邁的頭顱重重地磕在石板之上。
“大哥。已經不能再等了。”大公子的府邸之中,年輕的公子們聚在一起,“眼下如果飄雪回國,將對我們大大的不利。”
大公子的臉色陰晴不定,卻將眼神看向窗外站立的老人。
“不能再猶豫了。”其中的一個公子站出來,“飛魏一走,正是我們布置的最好機會。”
大公子點點頭,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走後。你要全權負責國主的安危。”飛魏語重心長地握著年輕人的手。
“放心吧,爹。”年輕人點點頭。
“跟我走。”飛魏翻身上馬,向著遙遠的臨兆開始自己的征程。
是夜。風起而天色變。
“雪兒。”衍國的行宮之下,國主猛地坐了起來,他的眼神變成空靈的顏色,伸出手慢慢地撩開幔帳,行屍走肉一般地站立起來。
身旁的內監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過一下,眼見著那個虛弱的影子走過由窗棱和銅盞交織成的斑駁的影。
尖厲的風吹起他花白的胡須。可是他仿佛已經無法察覺到。
殿外的侍衛都仿佛成為腐朽的木雕,一動不動。
“國……”路過的宮女還未來得及發出叫喊,喉嚨已經被割開。
國主漸行漸遠,在發白的月光下,終於消失在偏殿的門口。
利飄雪發現,楚晚越來越鬱鬱寡歡。她常常會把自己關在房間,也不在他的身邊撒嬌。沒事的時候,還會去找阿月,請教很多她以前不想去了解的事情。
“你在想什麼?”他忍不住問楚晚。“沒什麼。”楚晚說,她選擇了回避,她的目光變得深邃,“我去問了阿月很多事情。”
“關於什麼?”利飄雪問。“我問她我還能和你在一起多長時間。”楚晚轉過身,睜大眼睛看著他。
“她怎麼說。”“她告訴我那不可推算。”在利飄雪走過來想要抱住楚晚的時候,楚晚卻轉過身子,“可我知道,那個時間越來越向我迫近了。”
“別傻了。”利飄雪突然覺得,這樣的說辭已經不會再成為楚晚的安慰。
“你的國家也在蠶食我的故土,不是麼?”楚晚的語調變得沉重,一句反問,讓利飄雪不知怎麼回答。
深夜,失眠的楚晚爬上屋頂,卻發現屋頂之上,原來並不止她一個人。禦天傻傻地陪著阿月坐在那裏。阿月看到楚晚的時候,笑著招呼她過來。越過屋頂的時候,楚晚觸碰到那隻溫暖的大手,突然想起了和禦天在荒野之上流亡的生活。而禦天,他還記得麼?三個人坐成一排的時候,禦天更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們在謀劃很大的事,對不對?”阿月問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