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的陰影中,除了一駕馬車和沉默的阿月以外,哪裏還有楚晚的影子?
“楚晚呢?”利飄雪急急問道。
阿月搖著頭,將手中的帛書遞給他。
“餘自往白槿憑吊吾兄,不日自會與你們再見,勿念。晚留字。”
“混蛋。”利飄雪將帛書扔給禦天,“我要去找她。”
“她會沒事的。”阿月突然開口。
“阿月。”禦天的心也亂了起來,“我……”
“將軍死了麼?”阿月仰起臉,還沒有得到答案,她又將臉埋了下去,等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笑了起來,她的笑容一如從前般溫暖,“那麼禦天哥哥,你帶我去遊曆天下吧。”
“好。”禦天點點頭,卻將手中的帛書握得更緊了。
“我要去找她。”一回到臨兆的館舍中,利飄雪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都怪我,這段時間,疏忽了她。”他說著,急切地收拾自己的行裝。
“我和你一起走。”禦天站起來。
利飄雪抬起頭,“反正這裏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禦天聳聳肩,“我幫你找她。”他又看看阿月,“正好帶阿月去白槿看看。”
“好呀。”阿月跳起來。“嗯。”利飄雪又重新忙碌。
在回自己房間的路上,兩個人一同沉默。“阿月。”禦天突然走到阿月的身邊,“你真的不為那個人的死難過麼?”
“阿月不知道什麼叫做難過。”阿月靜下來,“隻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可以照顧阿月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禦天問。
“那阿月就是一個人啦。”阿月絲毫不為這個假設動容。
“你剛才說楚晚會沒事?”禦天問。
“原來你是關心她的。”阿月說。禦天擺擺頭,“我隻是在想,她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地走掉。”
“嗬嗬。”阿月笑了笑,“她會沒事,而且有一天她出來,說不定,會嚇你一跳。”
“你不能去。”在堯宮中與明翊告別的時,明翊身上王者一樣雍容的氣度已經讓禦天覺得,那個可以隨時和自己調笑的明翊已經消失了。
“為什麼?”利飄雪跳起來。
“因為有個人已經在這裏,等了你一個上午了。”明翊神色凝重。
“誰?”利飄雪挑起眉毛。
沉重的門緩緩打開,來人單膝跪拜在利飄雪的麵前:“世子。”
“飛魏將軍?”利飄雪疑惑地看著來人。
“堯國的形勢居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飛魏來不及歎息,“世子,你必須跟我回去。”在堯國的驛館之中,他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焦躁,“國內的情形,已是千鈞一發,危在旦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利飄雪坐在飛魏的對麵,此刻的心卻還係在楚晚的身上。“世子這幾年不在國內,你的幾個哥哥早就在暗中培植勢力。而現在,國主病重,世子再不回去,恐怕……”飛魏咂著嘴唇。
“什麼?”利飄雪騰地站起來,“父親他……”他想了想又坐了下來,“可是……”
“世子!”飛魏突然從榻上站起來,馬上又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