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狗上班的醫院,除了那位脾氣和醫術成反比的急診室主任。其他的人無論員工還是領導人品都還不錯。急診科實行輪班製,除張大狗以外,從上到下無一不是一白一夜一休。穆雀走後,張大狗又在自家壁爐前的沙發上偷了一覺,便又匆匆忙忙開始了他的夜生活。

今天正趕上周五,三五成群結伴出去喝點小酒的人數激增,喝醉了磕磕碰碰,打打鬧鬧的人數自然也隨著暴漲。

張大狗趕到急診室的時候,一個喝的七葷八素的青年,正躺在輪床上被推了進來。這廝不是個善茬,左肩明顯因為脫臼粗了不止一圈,卻依舊毫不規矩的張牙舞爪,對著靠近的醫護人員一頓拳打腳踢。嘴裏罵罵咧咧的要讓人送他回家。

一位好心的護士,好言相勸,小心翼翼的靠近青年。卻被青年一腳踹中腹部,跌出老遠,在場的所有清醒的半清醒的人都是一陣揪心。

張大狗皺了皺眉,快步走到跌坐在地上的護士身旁,伸手把她扶了起來。進而毫不拖泥帶水的掠起袖子,一轉身,朝著青年走去。

青年醉眼朦朧,見又有人靠近,抬腳就朝著張大狗踹去。

張大狗輕描淡寫的一個側身,便躲過了這一腳。不等青年再出一招,張大狗一把竄到青年霸占的病床旁邊,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下,一把把青年從床上掀了下去。

摔了個狗吃屎的醉漢,嘴上愈發的不饒人,眼睛瞪得豆大,死死的盯著朝他靠近的張大狗。

然而張大狗根本不給他或是在場其他人喘息的時間,拽起青年的左手,一腳踩在青年的左邊腋下。在青年撕心裂肺的嚎叫下,猛的一扯,一聲毛骨悚然的關節複位聲響徹全場。

劇烈的疼痛,讓青年的醉意醒了大半。

掃了一眼微眯著眼睛盯著他的張大狗,頓時沒了剛才的威風,撂了一句無關痛癢的狠話,灰溜溜的跑出了急診室。

這套帥氣的希波克拉底肩關節複位法,頓時博得了全場醫患的喝彩,就這樣金川市人民醫院急診科的又一個忙碌的周五,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開始了。

張大狗很快的全身心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這邊剛做完緊急處置,立刻馬不停蹄的奔向下一位患者。急診科全部的醫生護士,不知不覺便都沉浸在了他所創造的這股緊張刺激的氣氛之中,整個急診科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快速而精準的對送來的患者進行處置。

時間也隨之飛快的流逝,一轉眼已經接近日出時分。

急診科所有人在盲目跟隨著張大狗腳步的過程中,沒有感到過一丁點的倦意,回過神卻發現自己早已疲憊不堪。望著依舊精神滿滿,穿梭於病床之間的張大狗,一群人不由的生出了一股由衷的敬意。

究竟是多麼強大的信念,在支撐著這一具年輕的軀體,致使他頑強到忘了疲憊。

破曉的第一縷金光,撥開厚重的雲霧,照進了這間忙碌的急診室。張大狗也在同一時間,完成了手頭的最後一位患者的處置。

長歎一口氣,又是充實的一夜。

張大狗伸了個懶腰,長歎一口氣,道了聲:“大家辛苦了。”

和趕來接班的大夫擊了個掌,換好衣服,微笑著朝地下停車場走去。

張大狗剛走出電梯沒幾步,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逐漸靠近。張大狗略一皺眉,趕緊藏進了旁邊的支撐柱背後。

張大狗漏出半個身子,正瞟見一張熟悉的臉龐,穿著一身欒高校服,推著一把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

推著輪椅的正是任曌,而坐在輪椅上麵容和她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不難猜出其身份。任曌推著輪椅走進電梯,一路上和中年男人有說有笑,沒有注意到張大狗的存在。

等到電梯門閉上,張大狗這才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坐進自己的車裏,鳳軒早已經等在裏麵。

“那對父女您認識嗎?大人。”鳳軒一邊熟練的倒車,一邊笑著問道。

“認識,班上新來的轉校生。”張大狗答道。

“哦?就是您前幾天提到過的那個您不擅長對付的女孩子?”鳳軒打趣著問道。

張大狗一愣,佯怒道:“臭小子,這麼明目張膽的打聽你老板的隱私,不怕我給你穿小鞋麼?還有,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