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裏傳來了激烈的動靜,門卻緊緊地關著,就像上了鎖一樣,怎麼都拉不開。
裏麵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不時還有盆子和地麵接觸的撞擊聲。
我焦急不已,大叫著班花的名字,同時用身體去撞門。
膨!膨!膨!
木質門被撞得搖搖欲墜,我見雙一在旁看好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愣著幹嘛,還不快過來幫忙!”
雙一苦笑道:不用了,門已經開了。
我心裏一驚,門真的“吱呀”一聲,打開了。
“小心,裏麵有鬼。”
雙一話音剛落,披頭散發的班花就走了出來。
她全身一絲不掛,白皙的胴.體上還掛著水珠,眼神惡毒地看著我們,手裏,居然握了一把水果刀。
顯然,她被農民工的鬼魂給附體了。
我剛要問雙一怎麼辦,扭頭一看,差點沒被氣死。
這狗東西,居然撒開了腳丫子,往門外逃去。
我擦,這他媽算什麼意思?
賣隊友?
“誰也別想逃走。”班花冷冷地說道,隨即抬起了手。
一陣陰風吹過,雙一剛跨出門口,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了回來,哎喲一聲,重重地摔在了我的麵前。
我哈哈大笑,指著他說:活該!
忽然間,脖子猛地一緊!
我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雙腿離地,就這麼騰空了。
班花一隻手掐著我,陰毒地說:膽子不小嘛,你還敢回來?
我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隻能苦苦求饒:農民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斤斤計較...我現在就走,保證再也不回來了。
班花哼了聲,指著雙一說道:還想騙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崽子就是你帶來對付我的吧?
“怎...怎麼會?你看他像大師嗎?”我偷偷瞄了眼雙一,發現這小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明顯是在裝死。
“我不在乎這麼多,我隻要你身上的陰氣。”班花陰蹭蹭地笑道,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
我心裏那個著急啊,怎麼都掙脫不了,隻能拚命地瞪著雙腿,往她身上踢。
越掙紮,我越感到氣力在逐漸消失。
完了,完蛋了....
要死了....
嗖嗖!!
就我以為要一命嗚呼之時,躺在地上“裝死”的雙一忽然跳了起來,嘴裏的兩顆釘子像飛鏢一樣吐了出去。
班花措不及防,被釘子吐在了身上,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緊接著,室內的燈熄滅了。
大廳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倒在了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別動。”
雙一的聲音在我耳邊出現。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從地上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
耳邊,除了呼吸聲,就隻有心髒的跳動聲。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整個空間像被染上了一層黑墨。
我小聲地問:那個鬼呢?
雙一回答:他就在我們身邊。
“什麼?”我嚇了一跳,身體就像潑了一盆涼水。
呼呼呼——
這時候,旁邊的窗簾吹動了起來,一起一伏,就像妖精的在黑暗中舞蹈。
我咽了口唾沫,身體變得硬邦邦地,開始靠著記憶往牆壁摸索。
也許,人類天生對牆壁有著依賴感。
覺得隻要靠在牆壁上,就可以杜絕危險。
可是,我沒有摸到牆壁,而是摸到了一隻手。
一隻冰涼,柔軟的手。
“是...是雙一嗎?”我顫聲問道。
“怎麼了表哥?”雙一的聲音帶著疑惑,隻是離我有些遠。
我的牙齒開始打顫,碰撞在一起,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後背涼颼颼的,就像有塊冰貼在上麵。
我剛想把手抽回,那隻手卻把我的手給緊緊握住了。
我頭皮一陣發麻,想反抗,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隻手的冰冷,就像病.毒一樣不斷朝我身上蔓延過來。
隻是轉瞬之間,那股冰涼感便傳遞到了我的肩膀,然後是胸口,接著是小腹.....
很快,我就成了一個冰人。
除了眼珠子可以轉動,就連說話都做不到。
奇寒讓我的意識逐漸潰散,我忽然很想睡覺。
這股困意不可抗拒,雖然我很清楚,一旦睡下去,或許永遠都不會再醒來。
朦朧之中,一條溫熱的舌頭,舔在了我的臉上。
濕漉漉的,帶著一股腐爛的氣味。
我驚恐地想叫喊,喉嚨卻像被石頭堵住了一樣,半點聲響也發不出。
“表哥,你在哪?”雙一的腳步聲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