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男隊也沒有全員跑完100圈——畢竟真跑下來幾十公裏呢,大和學長也並不是真的不準備讓他們回家了。

天海千夏和城田愛談完的時候也基本是大和學長放他們走的時候。星川副部長和五十嵐都提前走了,城田今天倒是少見得能跟手塚一起走回家……不能忘了還有大石。

今天出事前是練習賽。要不是那個二年級的學長叫他留下打比賽,手塚也跟之前的一年級一起走了。大石純屬是留下等他的。

城田也並沒有抓著他們問發生了什麼事,但一路走過來,在大石的解釋下也多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真的不用去醫院嗎,手塚?”路口,大石轉彎前又一次問了手塚一次。

手塚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左臂,搖搖頭,“不用。那麼,明天見。”

“啊,明天見……”大石愣了一下,揮手告別。

二年級欺負新生的事往嚴重裏定性幾乎說得上是暴力事件,這事兒鬧上去八成網球部能被停部整頓。但鑒於手塚本人不想把這件事挑出來,更何況他決定留在網球部,也就隻能這麼算了。

“既然決定了留下……哪怕不是現在,讓這種不平等的規則消失吧,絕對。”城田知道手塚決定網球部後,說了這麼一句。

“嗯。”手塚的聲音沉穩篤定,眼神清亮銳利。

“對了,說起來……”大石走後,城田單手一叉腰,轉頭看著手塚,“你為什麼被打了都不還手啊?”

“那是在網球場啊。”手塚推了一下眼鏡,得回答毫不猶豫。

城田笑得無奈。球場對他來說是追逐夢想的地方,不容動搖。“因為在網球場”這種答案都能說得這麼理所應當……手塚那家夥真是個無可救藥的死心眼!

“城田,我受傷的事……不要讓我的家人知道。”手塚突然想起了什麼,囑咐了一句。

城田愛當然是不可能去和手塚家的人說的,這話其實指的是城田爹城田義明。城田義明和手塚國晴好歹做了將近兩年的室友,相當熟嘛。這也就意味著城田愛但凡回家說這事兒,不出一兩天估計就得傳回手塚家去。

“是是,我知道了。”城田了然笑道。

“今天天海部長和我說了一些網球部的事。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讓青學更進一步的夢想,我好像開始理解一點了。”

走在路上,城田主動提起了這件事。手塚看了城田一眼,於是她繼續說下去:

“全國中學生網球淘汰賽在日本的少年網球比賽裏其實不算最高規格的一個,但是,怎麼說呢,感覺很……特別。”

“因為是團體賽。”手塚說。

“對,因為是團體賽。”城田點頭,“而且是以學校為單位的,相比較俱樂部,從感情上就會更親近一點。作為一個隊伍……這樣的感覺和個人賽是不一樣的吧。”城田說著,露出思索的表情。

“你沒打過團體賽?”手塚看著城田的表情,有些詫異。他知道城田沒進小學的網球部*,也知道她從小練習網球的俱樂部遠在德國,但她打了這麼多年網球都沒參加過團體賽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沒有,”城田尷尬地笑了笑,“去年WorldJuniorTennisU14國別對抗戰*,國內積分不夠沒進德國隊嘛……”

“你的積分不是在U12組*嗎?”在手塚的記憶中確實有城田拿過歐洲那邊兩個G1級別比賽*的U12單打冠軍,但印象中城田從來沒說過U14的事情。城田的生日比手塚還晚一天,說來現在也才12歲而已。

“U12比賽也可以加U14組的積分的……手塚君,你是真的準備直接打成年組比賽了嗎?”實在是沒想到手塚居然犯這種常識性錯誤,城田忍不住說了一句,隨即笑道,“不說這個了,反正……”

“反正,站在球場上當然就不想輸嘛。今天天海部長和我講了網球部這些年發生的事,也說了‘大和也好我也好,哪怕並不是自身實力很強的選手,但我們同樣願意為了更進一步付出一切,這份情感不會輸給任何人,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夢想’這樣的話……”城田回想著,語速緩慢近乎自言自語,“我也想……一直以來網球都是孤獨的運動,這一次,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

“盡管不是很明白,但我想努力試一下。”城田微微抿住了唇,認真的說著,“雖然也不知道嚐試了會怎麼樣,但是我不想讓自己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