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那幾天裏,城田愛一直在考量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關於一個月後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和三周後的周末即將開始的東京都大賽哪一個更加難以應付。最後的結論顯然是令人倍感壓力的:兩件都是非常重要的事,而且全部不可以放鬆。這結論讓城田著實覺得頭痛。
“這不還有時間呢麼,但是有更頭疼的事情馬上就要來了好麼!”五十嵐揉著太陽穴回著城田。
城田疑惑地看了五十嵐一眼,問了一句,“什麼事?”
“後天!29號!下周一開始晨跑!”五十嵐雙手搖晃著城田的肩膀歇斯底裏地說著。
“男隊四月就開始晨練了,”,城田默默地說了一句,“七點十分開始還好吧……”
五十嵐停下了搖晃,突然黑著臉問城田:“小愛你平時幾點起?”
“五點十五,有時候會賴床到五點二十……”之前沒有晨練的時候,城田每天五點四十要出門晨跑,六點半回家,做完常規肌肉訓練和拉伸七點,衝澡吹頭發吃早餐七點半,翻翻報紙預習今天要講的內容到八點走路去上學,或者八點十分左右坐公交去上學——剛好趕上八點半的點名HR,時間並不寬裕。
誰知五十嵐聽完就一副崩潰的表情看著城田了:“平時八點我的鬧鍾才響的啊啊啊……怎麼可能起得來!”
“早點睡。”城田想著剛才天海部長說“都快到六月份了,不要再說天氣冷起不來了哦!下周開始晨練,正選全員必須參加。”時五十嵐當時就僵掉了表情,差點笑聲出來。點點頭,城田用力地拍拍五十嵐的肩膀,“相信自己可以的。”
五十嵐無比頹喪地拖著長音回了一句:“我——不——相——信……”
城田相當不給麵子地當場笑噴了。
城田愛在周日的時候被城田義明拖去了距青春台不近的一家俱樂部玩射擊,說是每周例行和女兒交流感情。
對於射擊城田愛還純粹是個初學者,還是六年級的第三學期因為受傷打不了網球的時候義明帶她來的。也隻是學了個基礎,連運動射擊相關的專項知識都沒學全。城田一直是右慣手,平時也是打網球的時候也是,來玩射擊之後,卻發現她的左手異常穩定,持槍臂倒是左手。
其實更多的時候城田愛都是和他去網球場訂上場打幾個小時的,這次也不知自家老爹到底想的是什麼。前兩天吃晚飯時城田愛還在說即將開始下一次比賽的事,義明反而不帶她打網球了。
城田愛大概知道自家老爸在想什麼。確實,最近自己竟然比前兩年第一次參加G1級別的大賽前還要緊張。隻是東京都大賽,分明隻是東京都大賽而已——心裏很清楚,卻無法抑製地緊張著期待著。
最後一發!
不遠處的飛碟應著槍聲飄起彩煙,城田長出一口氣,放下槍交還給身後的俱樂部工作人員。
“小一個月沒練了,沒退步太多嘛。”義明坐在後麵休息區的太陽傘下喝著紅茶倒是悠閑,“怎麼樣?”
“槍好重……”城田活動著胳膊說著。
“你看……”義明笑著搖搖頭,分明是調侃的意味,斟了一杯紅茶給城田愛,“這話就應該讓剛才那個俱樂部教練聽見。剛才他還來和我說你天分不錯,手穩集中力好身體素質也可以,問我有沒有讓你加入俱樂部的隊伍進行專業訓練旳意向……”
城田愛喝了兩口紅茶,放下杯子,“然後呢?替我拒絕了嗎?”
“沒有,不過我說要你自己考慮一下再說。”義明揚了揚眉毛,“有興趣沒?”
“有興趣,沒時間,所以替我拒絕吧。”城田愛略一思索,微笑回答。
“所以我就說人生得少多少樂趣……”義明起身叫上城田愛離開俱樂部時,歎了口氣這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