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恰逢少時年月(1 / 2)

方桌旁眾人神態各異,宇文泰半癱著身子,撥弄碟中好不容易討來的幾根酸菜,待他從雲昭手中被解救下來的時候,早已過了午膳的時間,平日裏那股子精力旺盛,恨不得躥上天的勁頭全然不見,活脫脫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乾欽此照舊不聞不問,佩劍實在是擦拭的太幹淨,甚至沒了下手的地方,隻好撐著下巴認真的發呆。

雲昭一邊摸著南北腦袋,一邊咬著酸菜根出神,時不時發出幾聲詭異的憨笑聲。盤坐其身旁的南北哭喪著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三人仿佛自成一方氣象,沒有人提及校場的慘烈事件,想必這樁事的開端高潮結尾,幾個部分的細節公布出來,完全可以讓幾位少年郎恩斷義絕,於是此時的寂靜無聲更像成了某種默契的溝通,木魚察覺事情似有不對,早已不見了蹤影。

興許是怕宇文泰因為在校場丟了麵子,平日裏就一根筋的性子記恨在心上了,南北輕咳了兩聲正準備緩和兩句,沒料到一直發呆不言語的乾欽此先開口了。

“一竅不通...一竅不通怎麼吸納源氣,無法吸納怎麼衝刷,道理不通阿!”

醒過神來的雲昭狠狠一拍桌麵,驚得宇文泰好不容易捏住的酸菜掉到了桌麵上。

“老乾說的在理阿,我在校場嚐試了許久,周身絲毫沒有感應到源氣的存在...”

南北剛欲出口的話語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悄聲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小孩子別插話,煩著呢!”乾欽此惱火地擺了擺手。

“不用再拋了吧...”宇文泰可憐兮兮地哭喪道。

“嬰兒也閉嘴!”雲昭不耐煩地拍著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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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剛剛批閱完的文書堆放到一旁,趙彥默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向桌前,那已經等候很久的兩人,拿起一方墨硯打量了片刻,嘖嘖笑道:“真是日頭打西邊起了,這小子對煉體感興趣就罷了,乾欽此你怎麼也來湊熱鬧了?”

桌前一襲白衣的青年應道:“好奇而已。”

正被文書傷透腦筋的趙將軍,仿佛找到了久違的樂趣,一臉古怪笑容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手指不斷叩擊著桌麵,一副了然於胸的得意模樣。

雲昭看著其笑容愈發浮誇,甚至開始向奸笑範疇偏移的情況下,連忙製止了場麵的持續惡化,以免這位大唐將領被某種恐怖的思想所侵害,拱手問道:“敢問將軍,可有解惑之法?”

“也罷,這幾日你們參加朝試的人也都齊活了,也不能耽誤你們秋闈初試,等營內幾位修者回來就給你們開課,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都攢著到時候問吧。”說完,抱著文書徑直走出了營帳,隻剩下兩個少年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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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三年一試的大唐昭華朝試享譽天下,雖然一直沒有多少人迎合唐帝所謂‘唐,舉世第一’的言論,不過並不缺少一些好事者私下底給當世諸國“按資排輩”了起來。

其中以八家中七星穀影宗的榜單最令人信服,收納記載了當世最為強盛的七大國,榜單序列由高到低,依次是大唐,西楚,北齊,南燕,東狐,蘭亭,天荒,榜名舉世。

甚至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倨傲二字來形容的唐帝,被極北神庭以‘狂傲無方’四字的秉性定論,從而臭名昭著於世,不過近年來七國之間戰事暫歇,被當世諸多兵家巨擘奉為神明的大唐軍政吸引了無數目光。

當禦書房裏的各國國書堆滿了案麵時,唐帝煩不勝煩地大手一揮,昭華朝試正式麵向全天下開試。

暫且不談整日叫囂著‘生於唐,死於試’,無數唐國學子們的血淚史,朝試經過二十餘載改製精簡,如今分為兩個階段,首先是秋闈初試,再後才是來年初春的院試。

初試則又有名為文舉和武評兩種不同分支,為攻讀不同的學子提供相對應的試題,而持昭華令奔赴各個軍鎮備試的少年們,則要在初試之前確定自己的考核方向。

感覺就快在軍舍裏發黴了的雲昭幾人,終於等來了備試的日子。

自從大唐武王當年率領三千騎徹底打通了蜀道一線,隻用半日便擊碎了北齊妄圖借天險,以蜀道偷襲唐軍後部的想法,並且長驅而入一路殺至北齊皇都,狂笑間橫刀斬斷城樓上的北齊皇旗,撂下一句‘朝發夕至,不日滅國’。

此後被整個大唐軍部奉為信仰,行軍效率快到驚悚,比如說正在小憩的雲昭被幾聲響徹軍鎮的吼聲震醒了。

拉住幾個軍卒詢問過後方才得知,木拓族完了,甚至還沒來得及逃向草原深處,被虎賁營一路銜尾追殺,盡數被砍於馬下。

這是虎賁營軍馬返回軍鎮的動靜,於是雲昭也不繼續睡了,漱洗一番,果然很快收到了來自大帳的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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