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企圖用大嗓門獲取世間更多的目光,而乾欽此更喜歡讓所有人安靜下來,聽他一個人小聲說話。
敢在長安裏囂張的人一定有絕活,這是所有王孫貴胄們的共識,至於乾哥兒的絕活,就是讓所有笑話他的人變成笑話。
趙彥默領著幾個親衛到達現場的時候,極為罕見的沒有動怒,隻是催促著候考隊伍準備前往初試地點。
這種赤裸裸的包庇行為顯然引起了南燕人的憤慨,包括趴在地上咳血的王左飛,捧著幾顆碎牙哀嚎不斷。
趙彥默頓時來了興致,指了指一旁正撒著歡的鐵柱,說道:“它可是有軍功在身的,自然可以抵罪。”
說完準備指引候考隊伍前行時,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又指著正在用清水淨手的乾欽此,笑道:“他是有罪的,可惜我治不了,但是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這不僅是包庇,甚至還涉及到了威脅,但是王左飛很快閉上了嘴,哪怕鮮血直流。
相比於看熱鬧,參加初試的考生們顯然還是更加關心接下來的考核,很快重新恢複場間秩序,老老實實地排隊前往考核地點。
王左飛很快在幾位舊時同窗的攙扶下,顫巍巍地隱入人群,絲毫不敢再提先前爭執之事,隻是在將碎牙塞入衣兜的時候,一閃而過的怨毒神色無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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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發通行文書的長安衙官員低聲議論了起來,按理說乾氏嫡長孫的身份揍個異國人自然無人在意,如果說明被揍的是南燕人,興許還會有人拍案叫好。
不過趙將軍先前所說那匹馬有軍功又是何理,煌煌大唐莫非連匹馬都可陣斬敵寇建功了?
看著身旁議論紛紛的官員們,先前保持冷眼旁觀著的一位親衛,不屑言道:“其他馬匹自然沒這等神威,這匹可是東軍的寶貝。”
親衛話罷,無論幾位官員如何攀問,也不再予以理會,逕自跟上前往初試考核地點的隊伍。
幾位長安衙少監百思不得其解,平日裏自稱坐衙便知天下事的名號,卻在一匹馬上栽了跟頭。
忽然一位剛從鎮北軍退下來,在長安衙謀得一份閑職的退役校尉一拍大腿,想起了這些年軍伍間一則關於東軍的趣事,倒不是平日裏便趾高氣昂的東軍又吹噓戰功如何,而是本就青壯將領紮堆的東部王帳又出了一位少年軍卒,兩把刀一匹神駿硬生生將乾木草原外圍砍了個通透。
轉念想起之前那匹駿馬通體璨金,本以為又是東軍瞎掰出來唬人的玩意,這下一瞧沒準是真事。
退役校尉想起傳聞中軍功檔案拿書櫃裝的少年,覺得那匹駿馬用鐵蹄踩死的蠻子,折算成軍功怎麼也得擺個兩桌,趙將軍果然還是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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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初試今日方才考核,諸多學子實則早已在京都中等候多日,拋去囊中羞澀苦讀聖賢書的勤勉學子,稍有寬裕銀錢的大都將長安幾處熱鬧逛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仍然有幾處無法一窺風采,其中最譽盛名的自然是昭華大道,長安是當世第一雄城,被稱為皇道的昭華道自然是當之無愧的舉世第一大道。
昭華大道南北貫穿整座長安城,唯一對外開放僅是地處中段的皇道十二院,其中最被世人議論便是坐南朝北的大唐皇宮,有違世間帝王以麵南為至尊氣運的傳統。
雖然在異國民間戲稱唐帝自知罪孽深重,坐南是見不得光,不過唐人顯然不在意這些腐朽陳規,唐帝喜歡杵南邊,那北邊不能沒人阿,來來來,按資排輩,軍部先上。
這麼一項驚世駭俗的舉措就這麼隨意定了下來,大唐軍部坐北朝南享世間帝王之相,然而秋闈初試的考核地點自然也是在這裏,軍部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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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親自嚐試做一件事,才能切身體會到其中奧妙。這句話放在長安任何一個角落都很適用,當所有學子都開始悄然揉捏酸脹的小腿時,才能從側麵反應出昭華大道到底有多麼宏偉,這裏的宏偉可以簡稱為,真他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