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別過來!你別碰我!走開走開啦!”

“閑王妃,我求求你了,你去和青弟說說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來人啊,快把她抓起來!”

……

屋子裏一下子亂了起來,似乎發生什麼大事了。宮涵青再也按捺不住,連忙提步走了進去。然後,他人愣在那裏。

“這個……怎麼回事?”

眼前所見,如月被絆了個狗吃屎。聽到腳步聲傳來,她連忙抬起頭,宮涵青便對上了一雙花貓般的臉。要不是那雙泫然欲泣、時刻深埋著一抹幽怨的眸子,他還真認不出是如月來。

“青弟,你來了。”見到是他,如月微微一笑。隻可惜,她現在臉上花裏胡哨的,那麼一笑,不僅沒能給人半分美感,反而有幾分詭異滑稽的感覺。武靈兒已經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如月一僵,立馬反應過來,便連忙垂下頭哽咽一聲:“青弟……”

“表姐,你的臉怎麼了?”眉梢一挑,宮涵青沉聲問。

如月聞言抽泣起來。她的貼身丫鬟忙站出來道:“回王爺,昨天晚上,小姐輾轉難眠,便去院子裏彈琴賞月。誰知一個宵小闖了進來,不僅奚落了小姐一番,還將她吊起來,把她的臉畫成這副模樣。奴婢今天用盡辦法也不能將小姐臉上的汙漬洗淨,這才沒辦法來王妃這個認錯。”

“她臉上被人畫了,和王妃有什麼關係?”宮涵青問,一個想法漸漸在心頭浮起。

如月又抽噎幾聲,丫鬟忙道:“那個賊人昨晚辱罵小姐,說她……”

“說!”宮涵青不耐煩催促,恢複安全的楚東然也連連點頭,順便嗑一顆瓜子助興。宮涵青這才發現——這女人又叫人搬出來幾張桌椅,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瓜果小點,她、莊逸、閔四郎等人紛紛落座,跟前都已經堆了一堆小山包似的瓜子殼。而最讓他不可置信的,便是秋月公主赫然也在此列!而且,她跟前的果皮也不少。

發現宮涵青訝異的目光,秋月公主衝他嗬嗬傻笑一通,便趕緊催促丫鬟道:“那個人說了什麼,你快說呀!我們都等著聽呢!”

丫鬟咬咬牙,大聲道:“那個人說,他最瞧不上我家小姐這種風流寡婦了。本來當初待字閨中的時候便一直在諸位皇子間周、旋,處處留情,隻是對聖上最為寵愛的五皇子更為殷勤一些;嫁人之後也不安分,老是不分場合彈琴吟詩,引來不少風流子弟追隨,活活氣死了自己丈夫;現如今,丈夫屍骨未寒,她又巴巴的千裏迢迢跑來會情郎,甚至不惜陷害人家明媒正娶的王妃。這種人,根本不配長那麼一張牲畜無害的臉,所以……”

“當初在京城,你不止是單獨對本王好?”宮涵青心一沉,一字一句的問道。

如月柔弱的身子一抖。“青弟,你要相信我!我對大皇子他們不過是往常的交情,每次我做的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是先緊著你,剩下的才拿給他們啊!”

不用解釋了,解釋就等於掩飾。宮涵青別開頭。

秋月公主也瞪大眼:“如月姐姐,你不是說你和柳公子興致不投,他寧願留宿花街柳巷也不願意和你談詩論經,所以你才會自娛自樂消解苦悶的嗎?”可為何又勾來了什麼風流子弟?

如月淚流滿麵:“那是他們自己要靠過來,我有什麼辦法?他們寫給我的信、送給我的東西,我一樣也沒收啊!”

如果她沒有任何表示,人家會巴巴的給她寫信送東西?大家都在心裏暗道,不約而同的搖頭。

看看他們一一問了,莊逸也趁機落井下石:“我記得你丈夫才死了不到半年吧!你不在京城為他守孝,卻跑來江南做什麼?”

“是秋月她邀請我來的。”如月長出口氣,趕緊把秋月公主也拉下水。

閔四郎慢條斯理的剝著瓜子,一邊慢悠悠的道:“她請了,你就必須來?便是來了,你一個守寡之人也該閉門不出才是,卻三番兩次出遊,總能惹出點事情來。如果人人守寡都如你這般,那這個世道會變成什麼樣?”

如月頓時語塞。秋月公主眼淚汪汪的看向閔四郎,閔四郎繼續剝瓜子。

眼見所有人都將矛頭對準了她,如月心中大駭,更加淚眼朦朧,忙不迭對楚東然道:“王妃,我知錯了!是我不對,我本就該在京城閉門不出才是。如今這些事都是我惹出來的,你便原諒我一次,我保證以後都不再主動接近青弟,你讓那個人給我恢複原貌吧!”

“你不主動接近,那是在等著我家王爺接近你?”楚東然淡笑,拔下一根金釵撬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