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帶著我向正閉目養神的張三豐躬身行了一禮,這才恭恭敬敬的道:“弟子風華見過掌門真人。”
聽到這話,我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很難想象這樣恭敬的一句話竟會從驕傲得象隻孔雀的風華嘴裏說出來。在我印象中,除非有求於人,否則這姑娘向來是不會對人說軟話。
眼前的張三豐仍然穿著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道袍,寬袍大袖下露出的手掌潔白而修長,粗看之下平淡無奇,仔細一看才發現,這雙手掌有著和主人年紀絕不相符的活力與青春,和那具老朽的身軀放在一起看,就好象是枯木上發出的新枝般突兀卻又充滿生機,有著一種矛盾的美。用美來形容一個男人,特別是眼前這樣一位行將就木的老男人確實有些不合適,但他給我的就是這麼一種感覺,也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哦...是玩家風華啊。”張三豐淡淡的應了一句,目光從風華身上掃過,看到我的時候,那張古井不波的臉上竟出現一絲驚異的表情。
風華這小姑娘察言觀色確實有一手,捕捉到老道士臉上那一閃而沒的一絲驚異,忙恭聲道:“稟掌門真人,這位玩家名叫笑麵虎,因久仰掌門大名,特請弟子為他引見。”
“玩家笑麵虎見過真人。”
張三豐清瘦的臉上浮起一絲大有深意的笑容說道:“如果老道沒記錯的話,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吧?”
啊!這老道怎麼知道的?
我先是一驚,馬上又冷靜下來,知道了又怎麼樣?難道還能從我身上把九陽神功和黑月要回去?
“張真人竟有如此神通,小子佩服佩服。”這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最不值錢:高帽子和馬屁。
對我殷勤送上的高帽,老道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嗬嗬,當日一戰火工頭陀以手中黑月射向老道時,閣下的心跳和呼吸猛增至平時的一倍有餘,老道就已察覺到有人窺視,隻是並未感覺到窺視者的敵意,便也未加留難。”
慚愧,剛開始咱確實抱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想法去的,隻是最後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之外,這才沒有露出殺機。想想要是當時咱心存殺意,估計現在多半還過著任人欺淩的日子,那會有如今的風光啊。咳!這世界上的事真他媽奇妙。
我和老道士的對答弄得風華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望著我,眼中滿是疑問。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隻能向她比了個稍後再說的手勢。
張三豐瞟了一眼我身後背著的黑月,笑嗬嗬的捋著胡子說:“今日一見閣下身背黑月,老道哪還有不明之理?”
“張真人真是目光如炬、明見萬裏,小子服啦。”
事實證明,馬屁這東西人人喜歡,連張老道士這種天人合一境界的牛人都不能免俗,聞言頗為受用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