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許你失蹤之後又來叫我神經病的?”等我們坐下來安靜了一會後聲音從店的後堂傳來。我回頭,一個圍了可愛的滿是五顏六色補丁的圍裙的女生走了出來。
眼神撞到我的時候我心裏一下就震動了,空洞和靈動,猛的讓我回到了粉藍姐姐小說裏那清澈的河流。
“你小子,不錯嘛。”她端了兩杯熱水過來,小小的驚訝一閃而過,順便和我打了招呼,“妹妹怎麼稱呼。”
我喝了一口水,真的好渴了。“為什麼,你知道我一定是妹妹?”
她呆了片刻,“眼力。”
她的語氣堅定沒有任何動搖,宮杉一會望望我,又瞅瞅她。“看來,memo我們來對地方了。這是我的鐵哥們,杏星。”
我看著宮杉,“你叫猩猩也行啊。”他的話一出就被吃了一記爆炒栗子。他捂著自己的腦袋,“喂,你不是想要一個妹妹嗎?還打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人家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呢。”
“memo。”我立刻接上話。
她望著我,“沒有姓的?”我沉默了,宮杉立刻推了她一下,“快去,紅豆奶茶,把你拿手的做出來。我們可是等了好久了。”她嗬嗬笑著,說了聲wait,就跑開了。
接著高高的吧台後麵開始傳來瓶子杯子還有勺子碰撞的清脆聲音。
“她很漂亮。”我冷淡的說。宮杉驚愕的看著我,“哈,她哦?神經兮兮的,不過開店還是不錯嗬嗬。”
我想我始終都做不到,穿著自己做的個性的圍裙,在這樣落寞而又躲藏在城市角落的飲料店裏,束著高高的晴朗的馬尾,戴了有水晶的假睫毛和方形小框的耳環,說話是那麼溫柔而有力量。
不同於粉藍姐姐的那種隱忍的性格,而是有著一種想要衝破牢籠的渴望。
手機在我努力想要記得這個地方的行走路線時候響起來,杏星從吧台後麵站了起來,“好漂亮的手機啊。”
我看見屏幕上江城的字樣最終還是不忍心掛斷,按下了接聽。
“為什麼不回家。”我想他的第一句話該是,你在哪。所以我拒絕回答。“說話,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冷冷的笑了兩聲,宮杉和杏星都莫名其妙的望著我。
“江城,這個城市,除了家,我是不是真的無處可去了?”電話裏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他沒有聽清楚我的話,他問著,你說什麼?
杏星已經端著熱氣騰騰的奶茶過來了,我將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我說,除了家,我已經無處可去了嗎。
杏星猛的搶走我的手機,“這麼漂亮的手機應該有一個痛快的對話。”說完就將抹了很亮卻完全沒有妖精lisa那樣惹人厭煩的唇對準了話筒。
“memo還有一個家,不管她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順便按照我的想法拔了電池,扔在了桌子上。
“喂,memo,她發神經了。”宮杉緊張的向我解釋,我卻忽然釋懷的笑起來,舉起桌子上的奶茶,“杏星,我可以叫你杏星麼?”
她仿佛一下沒反應過來,有一點受寵若驚,隨即立刻把杯子遞到我的杯子前。紅色的豆子在輕輕的碰撞下開始在奶白色的液體裏上下翻滾,像極了我們約定的心情。
我始終覺得,一定要像江城那樣,從一開始就存在於我的世界;或者像粉藍姐姐那樣,對於我所犯下的錯誤全權包容的人,才能成為接受我的人。
生活在所謂幸福的環境裏,享受著所謂幸福的待遇,其實我根本什麼都不懂,無法理解離開那些隔膜後的世界。在遇見宮杉,看見他的生活,遇見杏星,看見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