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麼,那可有些棘手了。”東方殊夜挑眉,漆黑的眸宛若一潭波瀾不驚的古井。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庵裏出了魔,其他人竟都未發現異常,豈不是太奇怪了。”
她遞了杯水給麵色慘白的蘇白,女孩兒抿了一口。
“也許有人發現了,但發現的人,興許現在已經變成了具骨架子。”沒有人比東方殊夜更了解魔。
他們嗜血,好殺,最喜歡屍體在泥土裏慢慢腐爛的味道。
魔的身體是冷的,可人的血卻是熱的。為了那一點轉瞬即逝的溫熱氣息,他們將人砍掉腦袋放血,然後再愜意地沐浴於血池中。
“但如果有人不見,那些人應該會報官才是。更何況,那裏香客多得緊,魔待在那裏做什麼?難道就為下毒毒死幾個無辜百姓?”元臻越想越不對勁。
“難不成你忘了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事,咱們應該問蘇白小友才對。”他話鋒一轉,將茅頭對準蘇白。
蘇白站了起來,冷笑:“我不過是個瞎子,便是真碰到了也瞧不見,閣下這是在懷疑我沒與你們說實話?”
“難道不是嗎?”東方殊夜反問。
“停!這個話題就此打住,話說你們不覺得餓嗎?”元臻頗為無耐,這兩人不對付的也太明顯了吧。
蘇白不說話,肚子卻很誠實地發出咕咕聲。
能不餓了,在山頂待了不知多長時間,又昏迷了一晚上,這小女孩也怪辛酸的。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既然大家都有些餓了,先吃飯完再說。”元臻愈發覺得自己是個爛好人,和事佬了。
“小二,今天我們就不下去吃了,你把飯菜送到房間就行。”元臻站在樓上朝店小二吩咐道,回頭看了蘇白一眼。
倒不是因為嫌麻煩,而是底下那些人萬一有一兩個嘴欠的,到時候這位麵上冰冷實則內心敏感的年輕女修士定然要發怒懟人的。
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堪堪豐盛。
“你肯定餓了,來,多吃點。”元臻用筷子夾了塊紅燒肉到蘇白碗裏,慈愛的就像個鄰家大姐姐。
蘇白先是怔了怔,隨後極難得地露出一抹微笑,對元臻說了句“謝謝。”
那廂,東方殊夜不樂意了。
他和元臻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在一起也吃了好幾頓飯,這丫頭也沒一次給他夾過菜。
憑什麼就給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一夾菜,還對她噓寒問暖,雖說蘇白是個女孩,但情敵還分性別嗎?
心裏的醋壇子被打翻,一發不可收拾。
元臻覺得自己脊梁骨有些發涼,便是不抬頭都能察覺到東雲殊夜那幽怨的小眼神。那妖孽一慣嘻皮笑臉,如今這個樣子,真叫人渾身不舒服。
“你也多吃點。”某仙對此完全沒有法子,隻好也夾了塊紅燒肉到東方殊夜碗裏。
然,東方殊夜依舊沒有動筷的打算。
“怎麼,不合你胃口?”元臻咽下嚼碎的飯團,看著東方殊夜風華絕代的容貌,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