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元臻頂了大大的黑眼圈坐在梳妝台前。她往桌上摸了隻鐲子正要戴上,偏手上一點勁沒有,好好的玉鐲掉到地上,碎了。

“大小姐的精神不是很好,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正在身後為她梳頭的紅藥憂心忡忡道。

元臻擺擺手,“無妨,我就是一宿沒睡,待會補個覺就好。”

這兩天發生的事有些多,元臻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捋清。用完早飯,按她元臻仙君的習慣,該是去到處溜達一番。

這侯府倒是樸素的緊,寧安侯近年來不得聖心,外麵常有傳言說這偌大的侯府就剩下個空殼子。

其實,她那便宜老爹除了有些冷漠外,其他方麵還是挺不錯的,吃穿用度一樣不少,到了月末還有數量可觀的銀錢領。

正因如此,如姨娘母女倆才會屢屢對自己心存顧忌,隻敢在暗處陰她。

走著走著,就看到一襲鵝黃色衣裙的顧曦微從對麵走過。元臻抬頭瞧了一眼,她綰著雙月髻,麵容精致,詐一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元臻回想起自己見到顧小妞的情形,對方每每都十分光鮮亮麗。

看來,這侯府也不全是空殼子,至少給姑娘置辦漂亮首飾和衣服的錢還是有的。

同在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元臻也沒想太多,可對方卻是不依不饒,硬生生攔在了她前麵。

“怎麼,又想來找我麻煩?”

“我隻是想好心提醒大姐,昨日的事情,依芊芊的個性定然稟了貴妃娘娘。你完了顧相逢!”顧曦微幸災樂禍道,眉眼間滿是得意。

“是嗎?我倒是想知道,當謝貴妃知你竟然輸給了我,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那一定很有趣吧?”元臻滿不在乎,管他貴妃賤妃,本仙君天不怕地不怕,便是你找來天帝也無用。

“你別太囂張!若不是你使了陰諜詭計,我又怎會……”

“讓你顏麵盡失嗎?”元臻臉上總掛著笑,那種殺人不償命的笑。

顧曦微漂亮的小臉漸漸變得陰沉,“技不如人我認,隻是,那幅繡品真是大姐自己繡的嗎?”

“自然不是,”元臻白了她一眼,“就準你狸貓換太子,不準我李代桃僵?若是連這點氣量都沒,將來還怎麼當太子妃?”

似想起了什麼,本來還怒不可遏的女子忽然巧笑盈盈道:“說到底,大姐不也是被太子殿下拋棄,才許給襄王的人嗎?”

喲嗬,有道是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是故意來揭傷疤的。

奈何,元臻臉上毫無波瀾,隻微笑著道:“嫡庶尊卑向來有別,依你如今的身份,這樣與我講話真的好嗎?”

聞言,站在對麵的女子瞬間石化。打死她也不敢相信,這話竟會從顧相逄嘴裏說出,這還是那個胸大無腦的顧草包嗎?

顧曦微被激得像乍了毛的貓,“你別忘了,我娘是父親娶的繼室,我也是這寧安侯府的嫡女。顧相逄你一個草包拿什麼和我爭?”

她才是能讓寧安侯驕傲的女兒,至於顧相逢,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注定要被她踩在腳下。

“有誥命嗎?”元臻笑了,笑得陰險而狡詐。

據她所知,現今的皇帝老兒是個極長情的人,自從發妻仁德皇後走後,就再沒立新後。還下旨凡朝中官員原配死後都不能再取續弦,輕者罷官降職,重者直接砍頭。